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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葬事 前传:【朋友代投】极乐往生之家有白事

   边城葬事 前传:【朋友代投】极乐往生之家有白事

  序言

   轰隆隆的雷声从远方传来,沙沙的雨声已经持续了大半天了,雨点从四面八方打来。地上的积水几乎漫过了筒靴的脚踝,我拉紧了身上的雨衣,三步并作两步,跑进了值班室里。

   刚进门,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娘唉,今年夏天怎么这么多雨水啊!头,我看咱得雇个小工啊!泥土都吸饱了水,挖下去的坑最多50cm,侧壁就会塌,这太影响效率了!今天后面还有十来个客户要发送呢!可把我累坏了!” 我叫李和,是玉龙山殡仪馆的经理。说话的是我这的杂工赖大。

   我转身答话:“今年的天气确实反常,招就招吧!你得看紧了,别让那些小哥偷懒。”

   赖大又道:“头,今天接回来的是什么客户啊?\"\" 哦,是个车祸死的,跑运输的,稀碎了,家属说直接烧了就是。”

   听着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叮咚响声,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天。

   (一)玉殒香消

   八年前......

   连续的阴雨天气让人心烦意乱,我独坐在办公室里,沏上一壶好茶,享受着难得的片刻清闲。此时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我赶忙拿出手机,是我堂哥李智打来的,我一奇,上班时间有啥事啊?一接通,堂哥就带着哭腔说道, “兄弟,你嫂子没了。”

   一瞬间我的身子就凉了半截,30出头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啊?我问到:“怎么回事啊?你们在哪?”哭腔更加剧烈了:“我们在……”

   挂断电话,我赶忙冲出门去叫道:“赖大,出车!去安康医院。”

   车子飞快的到了医院,看门的保安一看见我们的车,就默契得抬起了栏杆。停进角落里那个车位,我快步走进了急诊科,抬眼就看见了坐在长椅上的堂哥。他现在正双手掩着面庞,不住的抽泣,看来是崩溃了。

   “哥,这是怎么了?嫂子怎么就没了?” 堂哥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嫂子下班回家,遇上漏电的广告牌,被电晕了,街沿上又有积水,没人敢去救,119他们去了才把人救下来,送到医院来,救了半拉小时,医生说人没了……”

   虽然天天和死人打交道,但是自家亲戚猝然长逝。我的身子也不由得一震。家里人丁稀薄,堂哥就我一个兄弟,此外就一个女儿,我必须得帮着料理后事。我对堂哥说:\"嫂子在哪?我那的车来了,咱这就把嫂子接走吧!\"

   智哥立马起身,把我带进一间抢救室,转过一面屏风。我就看见一台平车上,用蓝色的铺巾盖着一个人,一米六的个子,掀开铺巾,正是我的嫂子,夏珊珊。

   嫂子的样式并不体面,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一缕缕地贴在脸和平车的铁板上。脸上的皮肤是一种不自然的惨白,鹅蛋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红色,记忆中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眼皮无力得垂下来,鼻孔边还有一些泡沫尚未干涸,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发紫了,嘴唇也皲裂了,还有一根氧气管插在嘴里,管子上的胶布还贴在嘴巴上。往下看,嫂子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装里面是一件粉色的衬衣,都因为抢救的缘故,已经剪开了,被同样处理的,还有一件白色的蕾丝胸衣,粗略一看大概是c罩杯吧。雪白的胸脯露着外面,上面还贴着几个电极片,皮肤上还有一排圆形的印迹,看排列应该是做心电图留下的痕迹,一旁的胸骨上还有红色的印记还没消散,这里应该是做过胸外心脏按压。因为生过孩子的缘故,嫂子的乳房不是很挺,两个乳头偏向两侧,乳晕的颜色很深。视线再往下是平平的小腹,下身裙子和黑色连裤袜并没有脱掉,但全都打湿了,黑色的丝袜很透,两条纤细的腿直挺挺的伸着,印象里我第一次看见嫂子时,两条美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两只丝袜脚还保持着同一个弧度,估计出事时嫂子穿着高跟鞋,但现在两只鞋都不见了,仔细看脚指甲上都涂着宝蓝色的指甲油,乍一看两个大脚趾指甲盖像蓝个红宝石。双臂都微微弯曲着,双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纤细的手指并在一起,精致而修长指甲已经折断了一个,也许是想抓住救命的稻草吧!我轻轻的说:“嫂子,都过去了,安心上路吧!”我一手将两个惨白的手腕握在一起,一手拿起绷带,牢牢地打了个死结。随后又把掀开的上衣合上。随后叫堂哥搭把手,一起将嫂子的遗体放进了那个黄色的尸袋里。

   平车被噼噼啪啪地推出了急诊科,正在排队的众人一看见那个奠字,纷纷躲闪到了一边。感觉嫂子身子不是很重啊,此时我心里开始根据公式,估摸着需要的防腐剂用量了,嫂子身高1.6的样子,体重大概是50kg的样子,那就是50*0.032,也就是1.6公斤的样子。赖大已经打开了灵车的后门,我们七手八脚地把嫂子的身子放上车,我和堂哥一起坐进了后厢。

   我赶忙说道:“哥,接下来你的打算是什么?”堂哥已经彻底崩溃了,只是在那歇斯底里的痛苦,我只能对堂哥说:“嫂子遇上这种意外,广告公司肯定有责任,这样吧,咱先报警,一定要替嫂子讨个公道。”

   (二)更衣净身

   堂哥满口答应。回到玉龙山,警察已经到了,我替堂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个带头的警察立马要求把嫂子的遗体冻上,另外几个也在打电话,看样子是去调监控,联系那个广告公司了。另一边堂哥已经恢复了理智,正在联系嫂子远在福建的家人,商量着怎么处理后事。

   第二天,警方那边传来消息,广告公司那边不承认是漏电,拒绝赔偿,警方建议做尸检,堂哥决定走法律程序,请法医来,而且我这本来就是本地法医工作室之一,尸检起来不麻烦。一切商定好,约定的时间是5天后。但是堂哥对我有个另外的要求,要给嫂子净身,换身衣服。

   这要求也合情合理,回想着昨天嫂子那幅样子。我也想着必须好好给嫂子打理一下。既然五天后还要尸检,那么衣服一定要好穿好脱,那么就选寿衣好了,反正库房里有的是,说干就干,我立马走进那潮湿闷热的太平间,没错太平间是热的,因为这里放了很多太平柜,三层,最多能存60个客户。嫂子所在的那个柜子前面,已经摆上了一张供桌,最显眼的是嫂子的遗像,应该是前些年毕业时照的,笑得很开心,两颊的酒窝很深,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前方。看样子是化了妆的但是在黑白照片上都不明显了。遗像旁边是两盏长明的大蜡烛,前面是插着香烛的香炉,摆着三四盘,水果糕点,当然还有不能免的一碗白米饭。地上还有一只搪瓷的洗脸盆,里面已经积了大半盆灰烬了,这也不奇怪,这些天堂哥除了吃喝拉撒都是在太平间里守着嫂子。

   移开供桌,打开柜子门,拉出铁板,我和堂哥一起提起尸袋,放在操作台上。我说道:“哥,嫂子解冻还要等一阵子,咱先去给嫂子挑身衣服吧,五天后还要尸检,最好选寿衣。”“嗯嗯,好的,就随你的安排。”走进放满东西的库房,我俩时不时要弯腰,低头。为了满足现在人越来越特别的要求,这里面的东西堪称葬礼博物馆,中式的黑漆棺木,寿衣,纸钱蜡烛,廉价的西服,连衣裙,日式的桶棺,和服,琳琅满目。我俩直接走到几个大纸箱前。“哥你看吧,所有样式的寿衣都在这,你随便拿。”堂哥在箱子里翻来覆去,在我看来都差不多的衣服里,挑选出了一套衣服,还有附带的披风,鞋,枕头,和一堆零碎。都拿到太平间的操作台旁边。

   我和堂哥都换上了工作服。拉开尸袋的拉链,嫂子身上满是水珠,某些地方还有一些没有融化的冰渣子,看样子冻解得差不多了,搬起身子,拉开嫂子身下的尸袋,轻轻的把嫂子的头放在陶瓷枕头上,随后我拿起一把裁缝常用的偏口剪刀,开始咔咔地起嫂子的衣服,从袖口开始把上身的黑色小西装剪开,嫂子身上的皮肤已经不是昨天看见的那种惨白了,而是一种很深的黄。然后剪刀转向下身的那条黑色包臀裙,裙子很紧,为了剪子尖不伤到嫂子,我提起了一点,再下剪刀,先是裙子,然后是黑色的连裤袜,再下面是一条白色的棉质内裤,最后顺着两条腿把丝袜剪开。此时嫂子的身子已经完全显露在我们面前了,嫂子的皮肤很光滑,上面没有汗毛、痘痘之类的东西,两条腿直挺挺的、膝盖那些地方也没有色素沉着,我偷偷想着:真是好腿啊!我俩合力把嫂子的身子搬起,拉开剪下的衣服,再把捆住手脚的绷带剪断,此时我看见嫂子的内裤上面,还残留着一片黄色的印记,看来嫂子死后失禁了,嗯,看来这是净身时的一个重点。这时嫂子已经仰躺在操作台上了,只见她垂臂松胯,两双眼睛似闭未闭,眼神空洞,似乎还留恋着人世间的事,皮肤细腻,光滑。看上去是那般的温驯乖巧,柔弱无力,惹人怜爱。我轻道了一声,“嫂子,得罪了。”我先把嫂子的头发往上提,与躯干平行,待会再洗头。然后撕下固定气管的胶布,取出气管,合上嫂子的小嘴,再把胸口上的电极片取下来。接下来就开始净身了,拿起水管,打开莲蓬头,开始冲洗嫂子身上的污垢,特别是私处。同时堂哥拿起一根新毛巾,在嫂子身上擦拭起来,我心里突然冒起一股遗憾,可惜啊!不能揩油了!不行,我得想法子支开堂哥……

   于是我说到:“哥,我突然想起来,那法医是熟人唉,最好打点一下,要不去买点什么,还有昨晚上你说,给嫂子的寿衣是生前穿的衣服,你回去收拾一下吧。”堂哥思索了一下。立马回家去了。

   堂哥走后,我开始放心大胆的上下其手,在温水地冲洗下,嫂子的身子逐渐变得柔软,我先对两个乳房下手了,因为哺乳过,奶子不是很挺,各自耷拉向两侧,但乳头突出,周围的乳晕颜色很深,c罩杯一把握不完,正好顺势揉搓起来,仔细一看左边的略微比右边那个稍大一些。想来也正常,乳房大小不一样也正常。随后我分开嫂子的两腿,开始清洁私处,先把髋关节卸下,抬起大腿反复拉伸,再用支架支持起两条腿,让其称m型打开,保持着一个有点屈辱的姿势。我记得嫂子是个挺开放的女人,夏天的时候,看见她经常就是吊带,热裤什么的打扮,但要是活着,以这个姿势对着亲戚想必也是很尴尬的吧。抬手调整无影灯,对好灯光,先入眼的是一片浓密的森林,森林修剪得很整齐,只保存着耻骨联合上那一片,其他地方的都被剃掉了,连毛碴都没有,看来嫂子是个很精致的女性,对自己身上的细节很在意。无论如何我得尽心给嫂子办理后事。一手拿着莲蓬头,一手撑开嫂子的大阴唇,水流把把缝隙里的污垢带了出来,嫂子的私处颜色偏黑,加上死后本就没啥血色,我不由得一笑,哈哈,估计堂哥平时交纳的公粮不少啊。如果按照平时操作流程,还应该在嫂子的菊门和小穴里塞上管子,方便入殓后排水排污垢,但5天后要尸检,只消用棉花塞上。塞上棉花,为了防止污垢太多,我还格外加了一根卫生巾。随后转向面部,我拿了好几个棉球,先塞上耳朵眼、鼻孔,但不能塞太死,随后是嘴,因为要尸检就先不忙放压舌,先放了个棉球,但因为死后肌肉松弛我另外找了条绷带,绷带中间剪了个洞放在下颌,两头拉到后脑勺上,打了个死结。最后是嫂子那及腰的长发,这可是难为死我了,洗吹花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给嫂子盘了个丸子头。

   接着我拿干毛巾给嫂子擦干,开始为嫂子更衣。因为尸检不用按照五领三腰那么来,我就拿了一身白色牡丹纹的对襟单衫、单裤给嫂子套上,脚上是白色棉袜和一双36码的绣花鞋,头上戴了顶寿帽。此时太平柜的铁板上已经摊着,一顶红底紫色绣花面的长斗篷。我一个公主抱将嫂子放在斗篷上,随后按照本地习俗,在嫂子的两个手里各放上纸钱和塑料元宝,再把一枚栓了红绳的铜钱放在嫂子的嘴唇上,最后在两只脚踝处捆上一条红色缎带,系上斗篷的绳子。再用脚枕和头枕将尸身垫起。停灵阶段的小殓就完成了,把嫂子推入太平柜后,我又给香炉点上了一柱,慢慢说道:“嫂子,柜子里冷,你就多担待几天。”

   (三)沉冤得雪

   第五天早晨,一台警车驶入了我的殡仪馆,车上下来一个皮肤略黑,双眼如炬的精干汉子。一看见我就大喊。

   “老五、老五,你可真够急的,我那边还有十来个人排着队呢。”

   “老张,麻烦你了,”我笑着说到,抬手就递给他一包中华烟。

   “电话里都给你说了,我嫂子要做尸检,人就这么冻着真不是个事。”

   转身和他一起走进大堂,在走廊里会见过堂哥,签署尸检同意书,熟门熟路地走进更衣室,换上工作服,我俩一起走进太平间,这次老张并没有带助手过来,因为我这是本市法医鉴定中心之一,我正好客串一把法医助手。打开盛放着嫂子尸体的冷柜,一股袅袅的白雾从冷柜里缓缓升起,抬眼往里看去,嫂子的玉体静静躺在铁板上,那馨香浓郁的美妙躯体,在白雾中如影若现。寿衣在黑漆漆的柜子里散发出幽光,如同浓黑夜空里突然绽放的一团雪白耀眼的烟花,让人猝不及防之下一瞬间心驰神迷。柜子里的白雾飘散开来逐渐变淡,最后就化成了丝丝缕缕的轻烟,缓缓隐没在浩瀚的空气里,她荡人魂魄的冰肌玉体缓缓呈现,嫂子依然是那样青春美貌,楚楚动人,姿容安详恬静,似乎早已忘却了尘世间的那些恩怨情仇,就这么逐渐地入了生死轮回。

   将铁板放置在操作台上,揭去黄色的盖脸布,嫂子面容依旧如故,表情淡然,似乎已经摆脱了尘世的烦扰,只是眼皮没有完全盖住。

   “不错,是个美人。”老张一边说道,一边取走嫂子身上的配饰,拿起偏口剪刀,剪开寿衣。嫂子又与我坦诚相见了,因为冷冻的缘故嫂子的皮肤开始略微发红了,臀部、肩甲尤甚,也不知是尸斑还是什么。

   打开灯光,摆好体位,尸检正式开始,首先是尸表检查,老张举着放大镜端详着尸身的细节,而我拿着照相机和卡尺,给反常处留下影像。一边检查,我对法医说道:“老张麻烦你了,我嫂子这么年轻就走了,留下我小侄女和堂哥两个人。打官司就靠这份报告了。”“ 哪里的话,五哥,兄弟我当年也是托了你的福,要不是那些小抄,都没法毕业。这碗饭也端不了,放一万个心。”

   “唉,有了!”老张的放大镜停留在嫂子右脚踝外侧的一个点上,只见嫂子细腻、素净的小腿皮肤上,有一个突兀的紫黑色小点,黄豆大小,按压之下,很硬。“就是这个了,这是焦痂,属于电击伤的一种。电流就是从这进入的,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电击伤。“检查之下,体表唯一的伤痕就是这个。接下来就要开始解剖了。老张在推车上排列出解剖所需的手术刀,钳子,拉钩,锯子,镊子,大号针,缝合线。 我轻轻说道“嫂子,有点疼,有啥想说的就对我俩说吧!咱们早点结束,早点送你回福建。”

   老张一手以持笔式握着手术刀,一手固定皮肤。开始从嫂子的颈部下刀,“抱歉,按规定我们不能用国外那种Y切口,只能是一字型的。”“行吧,我给堂哥解释一下,得给嫂子系条围巾了。”

   手术刀顺着躯干正中线往下,刀刃深深地切进去,两侧皮肤依次分开,薄薄的皮肤、黄色的皮下脂肪、暗红的肌肉都显现了出来。嫂子身材维持得很好,皮下脂肪只是单薄的一层,切口过胸廓,绕过肚脐,直到刺骨联合上方。我顺势用拉钩牵拉起一侧的软组织,老张用手术刀把它们与肋骨的间隙扩大。手术刀顺着躯干正中线往下,刀刃深深地切进去,两侧皮肤依次分开,薄薄的皮肤、黄色的皮下脂肪、暗红的肌肉都显现了出来。嫂子身材维持得很好,皮下脂肪只是单薄的一层,切口过胸廓,绕过肚脐,直到刺骨联合上方。我顺势用拉钩牵拉起一侧的软组织,老张用手术刀把它们与肋骨的间隙扩大。此时嫂子的腹腔已经被打开,抬眼就能看见排列在一起的内脏,肝脏已经发黑,不过看来并没有开始自溶,大网膜上的脂肪粒并不是很多,弯曲的小肠和大肠犹如教科书上一般排列整齐,看样子内容物不多,嫂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盆腔里的膀胱已经瘪了,上面摊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囊状物,多半是子宫无疑了。老张顺手拿起了拿把大力钳,开始夹断与胸骨连在一起的真肋,那架势熟练无比,不一会胸骨就取了下来,心脏和肺就在眼前。心脏是这次的重中之重,所以被首先取出。心脏被放在吊秤里,215g,嫂子人长得小巧,心脏也小巧玲珑,心脏的外膜上可见一些大小不等的斑点,一看就不正常,老张说道,这是出血点,也是电击伤的一个特征。切开心脏,各个心腔里都有血凝块。老张又道:”看来发生了心脏骤停。“把心脏拍照,放进冷柜,继续其余的内脏,先把颈部的食管,气管等切开,打开膈肌上的孔洞,再把子宫、膀胱等内脏的系带切断,最后将子宫颈、肛管、尿道离断。嫂子的内脏都取下了,中间还发生了插曲,我取膀胱时,没想到把残留的尿液挤了出来,尿液顺着小穴流了出来,虽然不如活着时那么有力,但没想到嫂子还挺能尿,黄色的尿液打湿了她身下的一大片区域,若是还活着,想必嫂子此时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

   把内脏一一解剖,拍照,接下来轮到的是颅腔了,在我的关照之下,老张并没有按照习惯,给嫂子剃光头后再切十字型的口子,并没有解开捆好的丸子头,而是把沿后面的发际线切开,顺势一翻,嫂子就看见了自己素未谋面的后脑勺,拿起小电锯,沿着水平面锯开颅骨,暴露出来的脑膜也有异常,脑膜上面也有出血点,也不光滑,上面有一个个小水泡,“这是脑膜水肿和出血。”老张解释道。随后也离断了延髓,嫂子的脑子里真的如同笑话里一样,空空如野了。老张把内脏拿到一边一个个细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聊起来,我也在一边拿着水管冲洗着嫂子的躯壳。“你当年为啥不搞医了?你可是咱班前几啊!没意外现在怎么也得是个科室主任了!不像我,考试都抄你的,只能干法医了!”

   我答到:“当年的事,我始终忘不了,所以我选了这行,不想有人像我当年一样,在葬礼上留下遗憾。现在收入也差不多嘛!”两小时后,老张带着工具和相机回了公安局。我把原本该他来的收尾活计揽了下来,毕竟这活我才是专业的,法医缝合的切口,啧啧啧没哪一个不让我们入殓师汗颜的,要是真有阎王判官之类的,怕是每一个验尸官都有上百份投诉了!不过前提是他们的舌头没有在验尸的时候被取掉。

   (四)永葆青春

   望着老张留下的一片狼藉,嫂子空空的体腔和颅腔,我想起那句荤段子,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这下嫂子真的没馅了。拿流水把上上下下都冲洗了一遍,尽量挤出了残留的血液,红色的水从嫂子的私处的孔洞里流出,与四肢,头部下来的水流汇于一处。再把器官挨个洗干净,切开出缝合上感谢嫂子对我的理解,消化系统里的存货并不多,减轻了我的负担,从胃内容物来看,最后一餐是鸡排饭。处于防腐的考虑,我不会把内脏放回体腔。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个玻璃罐子,里面已经装好了福尔马林,依次把大脑、心、肺、消化系统、生殖系统、泌尿系统挨个放进去。擦拭掉嫂子遗体上的水珠,我把一个个凝胶块放进空腔内,代替被取走的器官。然后把翻开的皮瓣合上,拆开那包美容缝合线,一次性的弯针已经穿好。我秉住呼吸,开始用连续锁边法缝合切口,从耻骨联合开始,每隔1.0cm就有一针。这种针法极其耗时,等缝到下颌出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就算是给了再多钱的客户是享受不了这个待遇的,更别提在法医手下,连肚脐都被缝没了的倒霉蛋了。看了看嫂子两个乳头的位置,不错还很对称的,腹部也没有一边高一边低,此时嫂子的躯体上留下一道难看的疤痕,仿佛爬了一只大蜈蚣一样。所以我拿出一卷肉色的胶布,把切口盖住。随后是头部,放上填充物,把取下的头盖骨归位,再用射钉枪固定,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嫂子的头皮翻回位,轻轻的按压嫂子的脸庞,使脸皮与露骨服帖,丸子头没有散开,嫂子很珍视这乌黑的长发,曾经在朋友圈里看她秀过这及腰的长发,与躯干相同,这里的切口也是用连续锁边法缝合,不过因为是躺着的所以胶布就免了。这样嫂子的身子就恢复了该有的样子,接下来是长期防腐工序。首先是面部,泡过杀虫剂的棉球被塞进了嫂子的鼻孔,耳朵眼,蚊虫实在是太喜欢往这两个眼子里钻了。嫂子曾经闪亮的大眼睛被从眼窝中取出,现在只是一对浑浊的疙瘩了,两个义眼被替换上去,毕竟尸体上最易腐败的就是眼球眼皮刚刚尸检时被翻起,有点合不拢,只得拿塑料眼片固定了,上面的钩子勾上就不会掉。挂掉连上多余的汗毛,因为葬礼按照传统方式要含饭,嘴唇并没有封闭,只是在嘴里面涂抹了消毒防腐二合一的乙醇苯酚。喉咙里满满地塞上了棉球。因为摘取了器官,灌注防腐法没法做了,我拿出大号注射器,抽满甲醛,给各个大肌群一一注射,注射完毕,我还能名正言顺的在嫂子身上揩油,这样才能让防腐剂充分浸润。还得抓紧时间,等蛋白质变性了,嫂子的手感就不好了。看来嫂子平时有做瑜伽之类的,臀部的手感远比胸部要好,下体出的孔洞堂哥嘱咐我暂时不处理,据说是嫂子老家有一些令人费解的习俗。我脑子里不禁闪过黑人问号脸。

   依稀记得堂哥说过,嫂子似乎是高中没毕业就在社会上闯荡了,干过发廊小妹,美甲店员,销售,还搞过直播,后来认识了堂哥,几年前结了婚。没想到这么早就去了,当时嫂子家里不同意她远嫁,两人好不容易说服了娘家人。可是这下好了,娘家人要求嫂子必须安葬在福建,还得土葬,堂哥头都大了,只能托我想法子。既然堂哥要单独呆一晚,我就离开了太平间,忙了这些天,可得好好休息一下,不过我很好奇,堂哥要怎么和嫂子渡过这一夜。

   (五)弦断音续

   我来到监控室,因为是法医中心,太平间里也是有监控的,还不止一个,坐进靠背椅,调好摄像头角度,准备静静地看着堂哥的表现。

   堂哥掀开了床单布,静静地望着嫂子的脸庞,嫂子的面色虽然是死亡般的惨白,但我为她按摩后,表情很是安详,一直流露出不舍的双眼已经牢牢闭上了,很有风韵的厚嘴唇已经泛紫,但好在因为保湿剂的缘故,并没有干裂,口腔里的贝齿被周遭的暗红和紫色承托得尤为洁白光亮。因为解剖并取走了器官,体内的血液流失了不少,皮肤上的尸斑少了很多,嫂子的皮肤如同一块微黄的奶酪,吓人的解剖切口已经被胶带挡住,原本的宝蓝色指甲油也被我洗掉了,双手的甲床泛白,但右脚的大脚趾甲床发紫,估计是摔倒时磕碰到的。堂哥打开了旅行包,取出一个化妆盒,蹑手蹑脚的给嫂子化起妆来 ,我很奇怪,明天我会给嫂子化妆,哥这会化干嘛?他也不大会啊,堂哥给嫂子涂上口红,两颧扑上腮红,好像还有些眼影。我更好奇了,只见堂哥又拿出了一双长筒丝袜,一条丁字裤,还有小吊带背心,一一给嫂子穿上,随后堂哥分开了嫂子的两腿,拿出了一根50CM来长的棍子,缓缓塞进了嫂子的下体里,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根鱼缸加热棒。加热棒没入了下面约20cm,毕竟嫂子已经没馅了,捅再深都行。我不由得一震,堂哥这是要玩一出人鬼情未了啊,难不成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冰恋爱好者?不一会堂哥拔出了加热棒,堂哥的双手开始在嫂子的身子上摩挲起来,双手轻柔地游走着,依依不舍地滑过嫂子的脸蛋,脖颈,双峰,还时不时拿指尖挑逗着,滑过长腿和玉足后,堂哥把手指停留在嫂子的秘密花园,指尖逗弄着那些肉瓣,手指时而挑钩,时而旋转,要是嫂子活着的时候,堂哥这样的活动之下怕是要在床上翻来覆去,欲拒还迎了吧,可惜现在嫂子无动于衷的,随后堂哥又把头埋在了嫂子的两腿之间,应该是在舔舐那里,头深深地压着,伴随着一阵阵晃动,此时堂哥已经脱去了衣服,那根老二已经充饱了血,堂哥一把将嫂子的双腿拉着,将私处摆在平车的沿上,把两腿匀称的腿一丢,就把那东西塞了进去,毫无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我去,要是活人,这样一下非得痛的叫出来啊,随后就是猛烈的抽插,毫无九浅一深之类的章法。监控录不了音,不过想来啪啪啪的声音怕是很大的,同时一阵乓、乓、乓金属敲击声从隔壁太平间传来。堂哥实在是太猛了,插了七八分钟后,堂哥貌似出了货,一股子白色的浓浆跟着就流了出来,从嫂子的小穴流到了平车上,还有一些已经滴到了地上,堂哥也丝毫不顾。

   站在嫂子身边,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美妙,或是回忆两人以前的恩爱,堂哥两手扶着嫂子的脸庞,说了一些话之后,对着小嘴就是一顿猛亲。哥唉,涂了乙醇苯酚的那玩意可是致癌物啊!看来他俩的感情是真的好,可惜嫂子红颜薄命。随后堂哥又开始折腾起嫂子了,他站在嫂子头侧,跨朝着嫂子的的大手伸到嫂子两个奶子上面,把双峰推向中间,将重新充血的老二放在胸脯上,嫂子的胸脯还是挺柔软的,白净的皮肤上,是堂哥那条黑黑的老二,反差着实强烈,随后又是一阵抽插……这一夜我就守在监控室里,作为冰恋爱好者,这样的活春宫怎能放过,这一夜堂哥在嫂子身上整整发泄了四次,嫂子的胸脯,花径,檀口还有蜜穴里都留下了爱的痕迹,做完几场堂哥终归还是累了,拿热水给嫂子上上下下洗了澡,动作十分的轻柔,满满的都是爱意,最后给嫂子盖上白床单,回去睡觉了。

   (六)叶落归根

   第二天堂哥下午才来到我这,一身黑色西服,白花黑纱一应俱全,穿的这么正式因为今天是嫂子小殓回娘家的日子。

   嫂子的身子已经被从太平柜中取出,提前解了冻,并作了芳香处理,嫂子身上已经散发出一阵淡淡的檀香,毕竟是葬礼不能用轻佻的香型,小推车上已经摆好了寿衣首饰化妆品,堂哥在一旁守候着,今天和我一同操办的是新来的实习生小唯,她负责给嫂子化妆,毕竟女生化妆在行些。点上香烛,作了一个揖。掀开床单布拿一张红布遮住嫂子的下身,因为有外人在场,所以要正式点。

   擦拭掉嫂子身上的水珠,我先给嫂子的脚指甲上了红色的指甲油,嫂子的脚大概是37码,指甲呈圆弧型,看来是修过的,脚背很瘦,足弓比较高,在红色指甲的承托下脚丫显得有了一丝生气,只不过因为死后肌肉松弛,脚掌的纹路比较明显,按照传统习惯,要从袜子穿起,我分别将两条白色蕾丝的长筒袜圈起依次套在嫂子的两条匀称白净的腿上,嫂子个子不是很高,袜子一直拉到大腿根。

   随后我先取出一块棉球,分开两片阴唇,找到最顶上的一个孔洞,慢慢塞进去,这样就把嫂子的尿道堵住了,再拿起出一根V Closure,这是一根带螺旋纹的,我把小唯喊来,正好向她演示这东西的用法,“来,小唯你看,只需要稍稍分开肛门的括约肌,然后旋转进去就可以了。”小唯看着这么粗一根管子就这样塞进了嫂子的肛门,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学校里没见过这个东西吧?随后拿出一块加厚的夜用卫生巾,垫在嫂子的下体。虽然我是个光棍但是这玩意几乎每个女性客户都要使用,所以我很熟悉。然后是一条带蕾丝的白色内裤,顺着嫂子的两腿拉上去,在腿上很是顺畅,但是在嫂子的屁股那就有点吃力了,嫂子的臀部因为生过孩子很大,不代表把嫂子的身子偏转着,才把内裤套上去。调整好两侧的带子,内裤就服帖在嫂子的下体上了,只见骆驼趾都出来了,阴毛在蕾丝下面如影若现,小黄文里黑森林的说法真的名副其实。堂哥选择这条裤子估计也有恶趣味的成分吧!再把吊袜带套上,挂上丝袜,纯白料子并没有让嫂子的皮肤显得泛黄,反倒是相映成趣。随后是与内裤成套的蕾丝内衣,把嫂子扶起来坐在平车上,扣上后再调整一二,嫂子的双峰就重现了,原本塌塌的乳房重新回到了生孩子前的挺拔,中间的乳沟深邃引人遐想。

   随后是寿衣的主体,一条白色欧根纱材质的半袖连衣裙,和内衣一样都是嫂子生前做直播时穿的,为了方便穿,我都在背后改了拉链和按扣,我,堂哥,小唯三人一起,才让嫂子把寿衣穿上,把及膝的裙摆调整好,再拿起刚才的指甲油,给嫂子的手指涂上,嫂子的纤纤玉手就像以前学的诗里一样,指如削葱根,手指纤细,骨节也不大,只是因为死后的松弛,整双手略微弯曲,随后戴上一副白色蕾丝过肘手套。

   “师傅,为什么要带手套啊?”小唯问到,“因为我嫂子要弄二次葬啊,方便捡骨,指骨这些很容易散失的。”我答到。“啊?二次葬?”看她不知道,我又给她解释二次葬。

   剩下的就是发饰和妆容了,有小唯在,我正好可以轻松一下了。我转身取来堂哥准备的陪葬首饰,先拿酒精消毒,再一一给嫂子戴上,一根银制脚链,上面还带了一个小锁,看来是新买的,据堂哥说这是他不愿意让嫂子远行,特意买的,要锁住她,让嫂子在黄泉路上等着。再然后是三枚戒指,左手无名指上是婚戒,其他两枚金戒指分别在两手的中指上,手腕上是一对很大个的金镯子上面是并蒂莲,鸳鸯图案,看样子得有几十克的样子吧。估计是嫂子的嫁妆。一副带粉色宝石吊坠的金项链被戴在了嫂子的脖颈上,我拿出一根丝巾,照着空姐的样式,系好,这是用来遮盖嫂子脖子上的刀疤的。这时小唯已经打理好了头发和妆容。

   嫂子留着稀刘海,头发被盘作一个鱼骨辫,偏向左边,倒是与嫂子的鹅蛋脸所匹配,小唯化的是典型的学校教的妆,米白的粉底盖住了整个脸庞,嘴唇上了一层油亮的红色唇彩,两颧扑了些红色,加上眼周一些粉红色的眼影,还用了些睫毛膏。几样加在嫂子身上的死亡气息已经不在了,有了些许生气。最后堂哥给嫂子戴上了一对金制的流苏耳坠。堂哥痴痴得望着嫂子的脸庞出了神,我去把棺材推来。

   我奉送了一副美式的硬木棺材,外漆是嫂子最爱的宝蓝色,外加钢制的把手,庄重而不失年轻人的活力。棺内已经铺好了软垫,四角上各是一枚硬币,嫂子的两腿被丝带捆上,被堂哥以公主抱放进去,稳稳得躺好,两手被放在小腹,手中持着一束白色百合,脚边是一双8cm的白色高跟鞋,要下葬时再穿。

   堂哥掰开嫂子的小嘴,把一枚硬币放了进去,棺材里其他地方是留给陪葬品的,头两各是充满了电的手机和香水,一只装了化妆品、安全套、自慰棒的黑色中号手提包放在左手边(我偷偷看见堂哥放的,他可真有情趣啊)右手边是全家福和一个首饰盒,两条腿边是叠好的衣服,有内衣内裤,夏天的t恤热裤,以及一件旗袍和一件晚礼服,双脚放在脚枕上,脚踝被系了蝴蝶结的粉色丝带牢牢系在一起,脚边除了预备要穿的鞋,还有一双黑色12cm的恨天高就像模特走秀那种,一双红色的铆钉平底鞋。随后盖上透明的内盖,方便瞻仰。再盖上白纱的防蝇网,最后合上上下两块盖子,小殓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就要运回福建老家安葬了,灵车已经停在外面了,一辆冷藏车。我们殡仪馆只有一台普通的金杯车,压根没有制冷设备,上千公里路必须冷藏。同业也问过,最后只能这样了。叉车把棺材放上,被我们推进货厢最里面,摆在两条板凳上面,一张供桌上摆着一应物件为了容易借到车,同时不有骇物议,租车时说是拉一些冷冻猪肉。在货厢外面我们还放了十来扇猪,一堆冻货。堂哥早就打包好了行李,将侄女托付给爷爷奶奶,和我一起上了驾驶室,二话不说就启程前往目的地,福建的一个山中小村。

   每天趁路上没人堂哥就会抛洒一些纸钱,放上一挂鞭炮,再进去看看嫂子,更换贡品。一路顺风,路上没有什么事发生,车子到了地方,可是麻烦又来了,嫂子的娘家门口只有一条机耕道,冷藏车上不去,不过来接灵的亲戚倒是开了一台皮卡。在一阵鞭炮声中,一堆人七手八脚的把嫂子的棺材卸到了皮卡上面,只是货厢长度不够,棺材只能斜着放在里面,再用大绳固定,一堆老爷们一起挤进了皮卡,车上挂着白布带子,车顶上放着嫂子的遗像,人一坐稳,车子立马就在盘旋的山间路上奔驰了。后面的小面包的劣质音箱还放着音质极差的萨克斯乐回家,车上的人大把大把地抛洒着纸钱。山路又窄又破,偏偏司机还彪了个60,我的头时不时就要碰到车顶,突然后厢一阵乒乓传来,娘唉,绳子松了,嫂子的棺材都颠歪了。一干人赶忙去检查,棺材已经歪斜,旁边的亲戚还撑起一把黑伞,遮住日头,掀开盖子,嫂子的身子直接探了出来,陪葬品跟着滚了出来,嫂子已经在棺材里翻了个身,上半身趴在沿上,一阵林北,塞林木立马传来,堂哥强忍泪水把嫂子放回棺木里,青壮小伙帮着给棺木复位,老弱则对黄棒司机报以各式闽南味国骂。几个大妈赶紧持着香烛在遗像前絮叨,调整好棺木,换了司机车子继续上路。过了十来分钟,在一阵猛烈的鞭炮声中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七)华丽谢幕

   小院里摆着几张八仙桌,一帮农村里的闲人正在闲磕牙,堂屋的门板已经卸下,由两根板凳支着充当灵床,贡品已经摆好,只是香烛未点,当我们抬着那口美式棺木下车时,一众人都投来了惊奇的目光,随之就是一阵嗡嗡的议论放稳棺木后。堂哥先去应付嫂子的家人,我则点燃了香烛纸钱,没多久堂哥回来了,对我说嫂子家里已经备好了棺木,要求给嫂子换个匣子,还要赶快,这边习俗里年轻人死后停灵一般不超过两天。我内心都是奔溃的,合着跑了几千公里,到头来还要重新开始。我俩赶忙动手,打开棺木一看,因为刚才的颠簸,嫂子是趴在棺材里的,陪葬品也乱了。此时几个乡下的老太太也跟着一起进来了,伸着脖子探着头张望着棺材里,还指指点点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进来对我俩说到,妹夫啊,珊珊这样子不合规矩啊!按照老规矩,她要穿五领三腰上路的,她是横死的嘴边要含钱。你们这样子搞,她入土了也不能安的。唉,麻烦事又来了。

   那个似乎是堂哥大姨子的人讲了很多,总之就是嫂子得重新小殓,不然难以安息。既然如此就立马行动,又一张灵床搭起,堂哥轻柔得给嫂子脱下衣裙,叠好放在一边,嫂子又和我们坦诚相见了,玉体依然是白净光滑素白得犹如象牙一般,,屁股,肩胛等处紫红色的尸斑已经消散,看来我的防腐手艺有所进步啊!这一方面得益于嫂子被解剖后血液被放得干净,又有嫂子平时悉心保养的缘故。发辫,妆容都不做调整。主要是衣着,要求是五领三腰,好在堂哥把遗物都带了回来,我们翻找下终于凑齐了。

   堂哥打来了热水,给嫂子洗人生中最后一个澡,粗糙的毛巾在身子上搓弄着,堂哥细心得清理着每一个指缝,提起胳膊擦拭这腋窝。只是嫂子身下的旧门板与雪白的玉体极不相称,给人以不真实感,不过我脑子里倒是闪过老家杀年猪时,也是一个白生生的躯体躺在门板上,罪过罪过,嫂子我不是故意的!堂哥给嫂子洗干净了。此时那个中年妇女和一个老太太走了进来,对着堂哥说到:“阿智,珊珊就这么去了,没能给你留下个传宗接代的,按照老规矩,要给她备个这个。”老太太伸出手,是一个红布包裹,打开包裹,我和堂哥都怔住了,眼见这是一个十来公分长,两三公分粗的木棒子,还上了红漆,我的脑子飞速转动,想起看的那些考古发掘,原来是木祖,直白点就是一个木头做的丁丁,娘唉这边习俗也太离谱了。老太太说到把这个塞进去,这样能保佑她能用后人祭祀,长享血食。我俩都石化了,堂哥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喃喃自语,多少能让她不那么孤单。堂哥让我帮忙,打开嫂子的双腿,自己拿起木祖,分开嫂子的小穴,往里面塞进去,不比V Closure,这种手工制作的东西,既没有省力的螺纹,也没考虑人体解剖,堂哥费力老大劲才让木祖没入阴道,看见放置完毕,两个妇人才离去。随后堂哥拿起两条黑色长筒袜,还是黑色蕾丝的,一条黑色的蕾丝丁字裤,还是丁字裤,给嫂子套了上去,我真滴是服了,堂哥是要将人鬼情未了进行到底了。这哪里是寿衣分明是夫妻情趣,随后是一条淡粉色的丝绸内裤,这倒是中规中矩的,再然后是一条吊袜带,停在嫂子的腰上,不远就是嫂子那小巧玲珑的肚脐,挂好长筒袜,这样三腰已经完成,再是一只与粉色内裤同款式的胸罩,再穿上一件浅蓝色的小吊带背心,只堪堪遮住小腹。随后是一件宝蓝底绣仙鹤百草花纹的半袖旗袍,以前看嫂子做直播穿过,拿来当寿衣却格外合适,堂哥动作很轻很慢,生怕弄疼了嫂子,套上身子调整一翻才系上盘扣,再是一件白色的人造皮毛披肩,如果是真皮的那还不能穿,据本地人说,死者不能穿皮革等入殓,不然会投胎做畜生。随后给嫂子两手在套上一副黑色的绒面半袖手套,哈哈 这时的嫂子很像一个民国年间的姨太太。最外面是一件我再熟悉不过的红黄配色的长斗篷,一看就是批发的寿衣套装里的,挨个系上扣子,嫂子就剩脸和半截小腿在外面了,把脚枕和头枕放好。绣奠字盖脸布拉到眼皮底下,第二次小殓算是完成了。

   烦人的亲戚又进来了,一个托盘里放着一堆物件。来人先给嫂子上了一柱香,随后用一张白绸帕子盖住眼睛以上,拉下盖脸布,只把嫂子的小嘴露出来,看来这就是福建特色的含饭礼了。来人叫堂哥上前,堂哥懵懂的看着。那位大妈说道:“来,妹夫,喂珊珊吃饭吧,让她吃饱了好上路。”她先让堂哥拿起一双筷子,从一个碗里夹起一个汤圆大小白米饭团,已经冷掉了还裹了些石灰样的东西,大妈掰着嫂子的下巴让嘴巴张开,堂哥把饭团放了进去。再然后是一杯不知是酒还是水的东西,里面还有些纸灰,看样子是符水了,嫂子也无奈的一饮而尽了,最后是一个折起来的红包,看样子是要让嫂子的嘴唇咬住的,不过咬肌已经松弛了,只得在下巴放了个毛巾卷,来抵住掉下来的下颌。随后是穿戴首饰,斗篷被解开,原本的首饰一应保留,还另外戴了一只手表,脖子上挂了一串珍珠项链都是堂哥新买的。还在脖子上挂了一串红枣,据说也是祈祷早日有后人的意思。

   嫂子的一双纤纤玉手,一只握着块货真价实的小金板,一只握着堂哥戴过的观音吊坠,是以此寄托哀思了。系好斗篷,把寿被和盖脸布铺好,我和堂哥去准备嫂子的棺椁,这将是未来八年里嫂子的家。棺材上过红漆,棺木的大头有金漆的福字,表明里面盛殓的是一位妇人。棺材内壁钉了红色的仿绸贴里,虽然谈不上奢华,但也没有显得比较寒酸,看来嫂子的家人对她还是上心的。棺内先是两袋石灰垫底,虽然目前的防腐效果很好,但有备无患,八年过去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然后是堂哥带来的,嫂子生前用过的被褥,还应要求拿七枚铜钱摆了个北斗图案,再后面是黄绸面的垫被,看来嫂子的美梦能做很久了,棺材垫的很舒适。最后是两个枕头,其实就是俩长条状的布袋,里面装满了纸钱的灰烬,估计是本地的习惯吧。

   接下来就要请嫂子安寝了,八个男丁两两一组,手持着白绫,合力托起嫂子的身子,把她稳稳的放进了棺木。接着将原有的陪葬品依次摆放好,第一次小敛的寿衣也放了进去,又加了两双嫂子最爱的高跟鞋,都是堂哥新买的,今年流行的一字带和水钻款式。另外还有本地特色的打狗棍,折扇。最后为嫂子盖上一床银色绸缎面的寿被,按我们老家的说法,铺金盖银,能保佑后人兴旺发达。银被上又放了一列金元宝,撒了一堆花瓣。并不宽大的棺材里已经塞得满满当当。不过嫂子的鞋还没穿上,堂哥执意要钉棺钉时才穿。

   (八)人鬼情深

   忙完这些天已经完全黑了,给嫂子烧了些纸,去外面席面上扒了几口饭,福建菜在我这个重庆人嘴里简直是淡出了鸟来,还被不认识的大叔灌了些酒,晕乎乎的直接找了张床蒙头就睡下了,半夜肠胃和喉咙里一阵干热感把我弄醒了,,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我开始四处找水喝,从厨房的水缸里舀起一瓢水,止住了想要喷火的喉咙。守夜的,打牌的,奏乐的都去睡觉了,我轻手轻脚的往床铺去,农村自建房结构简单,我也没开灯,整间房子唯一亮灯的地方就是嫂子的灵堂了。

   这时我看见一个长处的影子从房间里倒映出来,应该是堂哥了,有了上次的现场直播,作为此道的爱好者,我内心不由得激动了起来。我躲在黑暗中,只见棺盖已经被卸下了,堂哥正把寿被依次叠好,他稳稳地把嫂子抱了出来,放在一旁的床板上,昏黄的白炽灯光照在丝质面料上面,闪着诡异的光,再搭配上嫂子那素白打底的脸庞,鲜红的双唇,居然有了一股劣质恐怖片的感觉。堂哥焦急地解开了斗篷,再把枕头垫在嫂子的头部下方。估计是肌肉松弛,嫂子的头以一个不合理的角度,盯着自己的胸脯,小手也松开了,金玉都落在了床板上。此时嫂子的身子虽然已经解冻了,但依然是冰冷的。堂哥丝毫不顾,麻利的拔下唇上的红包,抱起嫂子的头,就狠狠地亲了上去,张开大嘴包住了嫂子的双唇,吻地又深又久,可惜嫂子的小舌头已经没法应和了,口腔里更没有了温热,不过想来里面应该也是芳香处理后的茉莉花味,所以堂哥才会亲吻这么久。良久之后,堂哥才放下,堂哥解开了旗袍的盘扣,估计是因为明天就要下葬,他并没有把衣服脱下来,只是把手伸了进去,发动起抓奶龙爪手,动作猛烈而狂热,小鹿乱撞已经不能形容了,衣服里似乎是有怪兽要出来一样,同时还把脸贴在嫂子圆润的脖颈上,一边游走,一边疯狂得舔舐着,隐约还有呲溜呲溜的声音。似乎不够尽兴,堂哥把嫂子的身子往上一拖,让头悬在床边,一手撑开嫂子的檀口,一手解开了腰带,释放出大龙,开始让嫂子进行below job,这次的大龙青筋直冒,更是被舞得虎虎生风,压根不讲究章法,就如打桩机一般,反复抽插,毫不留情得往里面怼,嫂子也跟着玉袋直接拍在嫂子的脸上,要是嫂子生前怕是会觉得很屈辱吧,但嫂子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一种超脱的微笑,像是在享受这一切呢!堂哥有时会有一些停顿,原来是大龙太过深入,卡在了里面,经过几百次的抽差之后,随着堂哥一阵愉悦闷哼,抽插停止,堂哥拔出大龙,上面粘着粘稠的浆液还有嫂子的口红,浆液拉着丝,还有一些挂在嫂子的嘴角边,堂哥连忙找东西擦拭,估计是刚才心急,堂哥办这事居然没带纸,慌忙间只能拿供桌上的黄纸擦拭。动作很轻,不敢把妆弄花了。

   之后堂哥绕着嫂子的身子,痴痴得望着,像是要把嫂子全身的影像都刻在脑子里一样,正巧这时堂哥的老二就碰在了嫂子的玉足之上,我们给嫂子穿的是超薄款式,白皙的肌肤与黑丝相映成趣,搭配上红色的指甲油,一股子艳俗感油然而生,但在这种场合下像是按下了开关一样,那物什就飞速地充盈起来,堂哥一屁股坐在灵床之上,双手捧着嫂子的一只小脚,啃了起来,难怪宅男要管这叫巧克力,在堂哥嘴下,这玉足与巧克力无异。堂哥的皮肤潮红温热,似乎要把这坨巧克力全都融化一样,唾液已经把袜子打湿,袜子湿乎乎地帖在玉足上,把玉足的线条显得十分柔美。堂哥厌倦了丝袜,果断的把这只袜子取了下来,端详着每一个脚指头,嫂子把脚指甲修饰过,每片都是圆弧形,配上指甲油之后,和瓷片一样。堂哥逗弄着嫂子的脚心,指缝,就像嫂子还活着一样,看来以前他俩也喜欢这样子吧,估计嫂子脚心很敏感,逗弄着很有意思,当然嫂子再不会有什么反应了。堂哥还深深得嗅着足底,足底有些肌肉松弛导致的褶皱,没有茧子和死皮,可惜现在只有芳香处理后的味道了。

   把玩尽兴之后,堂哥把两条袜子都扯了下来,把嫂子的双腿微微盘着,两脚掌相对,将充血的大龙放在玉足上面摩擦。脚趾缝,足弓,两足贴一起的缝里,都被一一光临,堂哥腰上的动作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快,特别是大脚趾那个缝隙,脚指头都被顶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最后是一条银线飞来,一摊白浆撒在嫂子的玉足上面,两脚都是淅沥沥的。还是用黄纸擦去了。这可就没有脸上的待遇,可以粗糙的黄纸摩擦在皮肤上的呲呲声,随后堂哥撩起了旗袍是下摆,拉下内裤,拔出了那根木祖,还对嫂子说到:

   “老婆,假JB没意思吧,看为夫的真JB,下去以后,我多给你烧些钱,给我再生一个儿子!”

   随即又临幸起小穴。十来分钟后完事了,并没有立刻抽走,温存了一阵,估计是不想让种子撒出来吧,随后堂哥把木祖塞了回去,把衣服袜子重新穿好,就把嫂子放回了棺木。口钱,握玉,这些都照原样摆放,我也悄悄地返回床铺,脑子里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幕。

   (九)阴阳永别

   第二天是鞭炮声把我叫醒的,一看时间已经是9点多了,按规矩午时结束之前要下葬,我立马把黑衣套上,往灵堂赶去。院子里已经有六个穿黑衣的壮小伙,估计是抬棺人,堂哥还在里面守着,眼圈又黑又深,看来是一夜无眠。嫂子的灵前已经摆上了一碗饺子,一个个花纸叠的袋子放在一旁,地上还撒了一些石灰,看来这是在做大殓的收尾工作。袋子是石灰包,吸潮气的,不过经过我的防腐处理,这些都是没啥实际意义了。堂哥把嫂子的盖脸布取下,拿着支口红给嫂子补妆,看着这幕,我只能强忍着笑,堂哥昨晚上实在太猛了。随后堂哥又把一只金元宝放进嫂子的嘴里,合上嘴唇之后,又放了只大红包让嘴唇咬着,又掀开被子,拿出那双红底的黑色漆皮高跟鞋,往嫂子脚上套,却不太顺利,应该是嫂子过世后,脚上的肌肉松弛,这种船鞋套不上了,用了鞋拔子也没用。我建议堂哥给嫂子换凉鞋,堂哥只能在陪葬品里挨个试试,棺内的一双12cm带防水台的凉高正合适,是嫂子以前搞直播时穿过的,立马穿上。黑丝,凉高,配色白生生的脚指头上面鲜红的指甲油,让我想起某些小电影里的恋足桥段。脚下还摆了一只塑料的莲花,估计是本地的佛教信仰里的。随后堂哥亲自把寿被盖好,不留一个褶皱。接着把棺材的空当里塞满石灰包。堂哥又深情的望着嫂子的脸庞,眼神凝重得像要滴水一样,嫂子的脸上依然带着那安详的微笑,超凡而脱俗,仿佛尘世间所有的烦恼全都与她无关了。一个俏丽的少妇正安静得睡着,没有什么事能打搅她的清梦,两颊微微的红晕,似乎是在回味堂哥昨夜与自己最后的温存。

   堂哥看痴了,久久无言。“哥,时间不早了,该让嫂子上路了。”我温声提醒道。堂哥才依依不舍地盖上了那块黄色的奠字盖脸布,随后我俩一起将一条陀罗经被将嫂子从头到脚蒙上,最后撒上一把黄纸,正好棺材也装满了,本地的抬棺人把棺盖合上,这时我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一张全家福已经被贴在了棺盖的内面,希望这张照片能在地下陪伴嫂子,渡过阴冷孤寂的岁月吧。乒乒乓乓的榔头声中,棺木被彻底封死,嫂子也和我们永别了。棺木的口沿上再刷了一道大漆,这是我从同业出搞来的,密闭功能良好。到此大敛就结束了。

   一挂鞭炮响后,做法事的仁兄带头,奏乐的,看热闹都离开了位置,站到路两边,到嫂子上山的时候了,六个黑衣人进来,将麻绳套在棺木上,配上杠棒,棺木就抬了起来,一众男女举着白幡,纸人,纸马,纸房子,在前面开路,吹打班子跟在后面,嫂子的那口红漆棺材居中,堂哥抱着嫂子的遗像走在棺材前面,右边是我捧着一筐黄纸一路撒着,后面是七八个亲戚,举着送来的花圈,嫂子是早逝的妇人自然没有多少人送这个。顺着一条崎岖的山间小路,走了十来分钟,眼看到了一个平坝,送葬队伍就停了下来。我还有些不解,也没看见坟坑啊?仔细一瞧,原来福建的墓地是这样的。

   墓室不是往地下挖的,而是在个土坎上掏出来的,墓室是拿砖新砌的,能容两人并排走。又是一挂鞭炮,抬棺人把棺木放在了棺床上,再是两只半米高一米见方黑漆箱子,一只是嫂子解剖时取出的内脏,被我泡成标本了。一只是嫂子生前穿的衣服鞋子,一年四季的都有。撒上大把石灰雄黄,让蛇虫不入。再就是一张供桌,遗像,香烛齐备,这张遗像貌似是嫂子的婚纱照改来的,相框的黑纱下,嫂子戴着头纱,露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她肯定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离堂哥而去吧。摆放停当。就有工人提着灰浆,砖头前来,准备封闭墓室,堂哥再也不能自禁,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传进了我们每一个的心里,就算是那些说了风凉话,对嫂子遗容指指点点的村妇,也流了泪。堂哥哭得几乎昏死过去,我准备把他搀扶回去,而他执意要看着墓室彻底合拢。

   (十)久别重逢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已经是八年后。堂哥似乎已经走出了阴影,中间和几个女人有过暧昧,但始终没有续弦,一个人拉扯着小侄女。好在眼看着小侄女要考大学了,也算是要熬出头了。我则是忙着馆子的经营,迎来送往,中间发生了些事。这一天堂哥打来电话。嫂子的捡骨日子要到了,托我去帮忙。安排好馆子的事情,打包好行李,带上三身连体防护服、防毒面具,若干手套、酒精、脱脂棉,这些耗材。乘上堂哥驾驶的suv就往福建而去了,侄女也一起。路上我向他们父女俩科普着福建的二次葬,一般是男七年,女八年,选一良辰吉日,将逝者的坟墓打开,用黄纸遮住死者的骨骸,用酒把骨殖清洗干净,依照从脚到头的顺序,放入特制的坛子里,放在专门的地方。堂哥对捡骨是有所耳闻,只是不甚了了,这次把我叫上是因为,当地说法,如果骨殖放置不当,会不利于后人,所以叫上了我这个专业人士。打算把嫂子放进坛子里带回老家安葬,方便以后祭扫。小侄女听我说完是一脸的惊讶,小姑娘遇上骷髅肯定是怕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但眼圈也有点湿润,毕竟那是自己的妈妈。还问我,“二伯,我妈妈她会不会变成白毛大粽子?”我不禁笑道,“怎么会呢?那是小说里的。”

   路上花了十来个小时,当年的山路现在已经铺上了柏油,这次车子直接开到了嫂子娘家大门口。来了俩人迎接我们,堂哥和侄女下车和他们寒暄一番。看来是在商量捡骨的细节,来人的脸色很阴沉,堂哥他俩的表情也凝固了。

   我也下了车,把用具都卸了下来,等来人走了,堂哥才走来对我说:

   “兄弟,明天要劳烦你一下了,原本还托我舅子找几个小工,把活计干了,结果……唉!”

   “哥,怎么了?” 我赶忙问道,堂哥缓缓说道:

   “你不知道,那年你嫂子入土为安以后,你不是先回家了嘛,后来有一客车在路上翻了,车上好些都是你嫂子那边的亲戚,死了七八个,正好明天是难得的良辰吉日,她们也要捡骨了,而且流传出了说法,你嫂子身上煞气太重,所以车才会翻,就雇到一个老头来帮忙。”

   我立马想到了那天,对嫂子的妆容和寿衣指指点点的那些村妇。死了也好,免得乱嚼舌头。

   “累点就累点吧,嫂子当年对我这个小叔子也很照顾。咱今晚早点休息,明早早点开工。”

   第二天早上,请来的老伯正在清理坟前的杂草,我们三人则把用的物什一一摆好,最显眼的是一个素釉坛子,及膝高,与我们那边泡菜坛子不一样,肚很大,口业大,并没有存水的沿,只是一个圆柱形的盖子把口整个盖住。旁边的小桌上一堆,香烛纸钱、元宝蜡烛、纸衣纸鞋,还要一些散白,红布,都是捡骨所用的,我们三人都穿上了防护服,堂哥表情淡然,默默看着那老伯除草,揭去土层,仿佛是在等待着一个老友一般。侄女则有点惴惴不安,脸色还是不太自然。

   烧过一堆纸钱,放了挂鞭炮,那老伯把封门的砖块一块块的取下,只见得一阵尘土飞扬,嫂子的墓室就在眼前了,里面是尘土的世界,所有东西上蒙了一层泥,打开手电筒往里一照,还有只老鼠窜了出来。我爬进去将大绳拴在棺材上面,又跑出来我、堂哥、老伯一同拉,费了好大劲终于将棺材拖了出来。

   眼见棺木上满是尘土,漆面已经剥脱,福字更是斑驳不堪,但木质还算坚实,老伯立马把打起伞来,大号黑伞支了起来,棺木四角被砖头垫着,动作有板有眼的,显然是干老了这一行的,在路口给鬼神烧了些纸钱,确认没有猫狗这些东西存在之后,三根撬棍齐上,哐当一下,棺材盖掉在地上。

   尘埃散去后,我们三个男丁凑上去看看,小侄女却不敢上前。最上面的陀罗经被的绸面依旧有光泽,但棉质部分已经发黑了,不知是霉斑还是尘土,气味不大,只有股霉味。我和堂哥一起,揭走了陀罗经被,这时就能看见人体的轮廓了。我急于考察自己的防腐技巧,观察的重点是脸庞,胸廓这些是否有变化,看来还好,和下葬时差不多,揭到脚那部分,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居然有个老鼠窝,只见陪葬的几双高跟鞋旁边,散落着些花生壳,老鼠屎,毛发之类的东西,我的心凉了一半。我和堂哥都默不作声,似乎都不想提这个事,倒是老伯说这事很正常,有些棺木打开里面还有狐狸。然后又去揭银色那床寿被,上面有很多老鼠的足记,还有被啃食的痕迹。我心里不由哀叹,该死的老鼠。红色的斗篷现了出来,化纤材质依旧,这时就能看到嫂子蹬着凉高的丝足了,丝袜上粘着泥不是很清楚,只看见白白的脚趾紧密的排列在一起,红色的脚指甲还在。然后堂哥将手缓缓伸向蒙着嫂子的面庞的盖脸布,他的手臂都在颤动。布猛的被揭开,只见嫂子的面容依旧平静,只不过妆容已经花了,眼妆被打湿后又干了,成了条干涸的小溪,唇彩淡了不少,那个红包已经成了一团。此时身后传来一句夭寿啦,老伯似乎对尸体还能保存得这么完好很害怕,记得以前看英叔的片子里,貌似这边人很害怕荫尸啊,僵尸之类的东西,但是作为这具荫尸的缔造者,我内心倒是有点高兴,感觉和开盲盒开出头奖一样,看来我的防腐手艺更好了。那老伯躲得远远的,用夹杂着闽南语的塑料普通话连说带比划的表示今天的活干不了,钱也不要了,接着转身飞也似地走了。

   我心里感觉有几千只草泥马在奔腾,但都到这一步了,只能硬着头皮干了。堂哥也是面带惊讶,立马伸着颤抖的手,去抚摸嫂子的脸庞,转头让小侄女来,让她看妈妈,小侄女还是惴惴不安的,小步靠近棺木,一点点的把头凑过来,脸上的表情,既有好奇,又有激动。叫了几声妈妈,便捂着嘴轻声啜泣起来。

   这下一个问题摆在我们面前了,在场的人除了我都以为嫂子就剩一把骨头了,压根没有想到嫂子身子保存完好。按老规矩是要埋回去,让身子烂了再来的,这个堂哥显然不愿意,他还想把嫂子接回去。棺木被老鼠打了洞,肯定不能用了。我和堂哥计划了一下,为了不有骇物议,打算来一出李代桃僵。一方面我们把坛子里放点土坷垃,拿符纸封口,对亲戚说嫂子的尸骨就在坛子里。另一方面给嫂子换衣服,放到车上去。

   说干就干,堂哥和小侄女一起,帮嫂子脱去寿衣,棉质的部分已经老化,用点力就会烂,化纤材质的内衣和丝袜倒没什么问题,当小侄女看见嫂子穿的那两条内裤时,脸庞都羞红了,加快了手里的活计,我则去陪葬箱里翻找,有没有合适一点的服装。将就一下,套上就行。里面的衣服不少都朽坏了,一件卡其色风衣还不错,我拿去放在供桌上,此时父女俩正拿白绸蘸着白酒给嫂子擦身子。两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慢,那么轻,肚脐眼,耳朵等处也没忘记。有晚辈在,为了避讳,我也不好一直盯着嫂子的身子看,只看得出腹部,胸廓这些地方没有塌陷,四肢随着擦拭微微颤动着,看来肌肉脱水还不严重。擦拭完毕,没有可更换的衣服只得把那套内衣原样穿回去。此时的嫂子,外面套着风衣,里面缺只穿着内衣,脚上还蹬着黑丝和凉高,居然有了一股子站街女的味道。虽然不甚得体,但权益之计,没有办法。

   接下来就是把嫂子带回车上了,堂哥扳了嫂子的关节,发觉活动度尚可,遂打算背着走,还有内脏罐这些也一起带走。朽坏的寿衣,鞋子都和棺材一起付之一炬。我走在前面准备应付路人,堂哥,小侄女端着嫂子的遗像,堂哥背着嫂子,好在村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剩下的也都给那些大妈捡骨去了,没人看见这诡异的一幕。

   堂哥把嫂子放在车后排,嫂子脖子上系了条丝巾,又戴上了一副墨镜,斜倚着车窗,做出一副小憇的样子,仿佛轻轻推一推便会醒来。小侄女和嫂子并排坐着,正打量着嫂子的脸庞,一只手握着嫂子的几根手指,想必像活人一样的姿势配上冰冷的触感,会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吧。

   一行人、尸,不做停留,立马返回老家,路上还遇到一次交警检查,好在没有露馅,不然我们都要被请去喝茶了。连开了十来个小时车,一行人疲惫不堪的到了老家,路上堂哥已经做好了打算。不会把嫂子再埋到墓地里去了,要让她陪伴在家人身边。堂哥准备把嫂子安置在地下室。托我回殡仪馆取保养工具。

   (十一)金屋藏娇

   当我带着工具到堂哥家,堂哥已经给嫂子洗了澡。嫂子正盖着张白绸睡在单人床上,床头的供桌,遗像,灵位一应俱全。堂哥想把嫂子停放在家里,好常伴左右。根据初步的检查,嫂子的身子保存得不错,除了右脚小拇指让老鼠磨了牙之外,其他部位只是脱水造成的干瘪和皱纹,小腹没了内脏支撑,加上脂肪组织脱水,已经凹陷了,两侧肋缘和两髂棘的线条明显,这就是医学术语里的舟状腹。轻触之下,感觉肚皮只是薄薄一层,还能触到往前突的腰椎,同理手和脚的指骨、跖骨都比以前明显了,但不算太过厉害,如果太厉害,那就成木乃伊了,乳房倒是因为我涂甘油时揩油的缘故,水分流失得不太厉害,依旧能盈盈一握,估计堂哥会偷着乐吧!

   戴上手套,将嫂子移到张充气床垫上,四肢分开,把之前调配好的保湿剂,倒在手上,我又再一次在嫂子身上揩起油来,隔着手套,我能明显感到脱水造成的干瘪和粗糙,不过臀部和双峰都尚可,乳摇这些都不能指望了。双手和双脚是重点,右脚的小脚趾没了一半,估计老鼠发觉这坨肉像橡皮一样,还很难吃。我只能用胶泥做了修补。足背的跖骨更加明显了,配上微微上翘的脚指头,还真让人血脉偾张,每个指缝都不能放过,必须一一涂抹,指甲油还得卸掉,小侄女要给妈妈重新做美甲。

   双手的处理和脚一样,不过因为脱水,估计嫂子以后都得戴手套了。再者是面部,改用画笔一点点涂,义眼的塑料片质量很好,嫂子的双眼依旧紧闭,防腐还在梦里,双唇有点皲裂,掰开小嘴里面已经被洗过了,看来堂哥还记得拿临别的一炮,为了不在孩子面前出糗,打理得很干净,估计堂哥以后还要用这,我还特意加了点芳香剂,耳廓耳道还有头皮我都没落下,挨个涂了保湿剂,我还留意了解剖切口,还在当时我没有让缝合线的张力太高,不然现在皮肤脱水后一定会崩。

   经过两个小时的打理嫂子又是个光彩照人的俏少妇了,堂哥和小侄女也下到地下室里,一个专门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谁是灵堂又像是闺房,正对门是嫂子的遗像和供桌,灵床靠墙放着,床上的枕头,床单,都是白绸,对面却是个衣柜,全是衣服和鞋子,想必以后堂哥每天都会到这个安乐窝来玩换装调教吧!我们三人将嫂子抬上床去,现在的嫂子还是一丝不挂的。

   堂哥说嫂子离家这么近,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穿睡衣就行了,小侄女拿出了一条丝质的睡裙,剪裁得很宽松,下摆还有蕾丝的荷叶边,想必穿着睡很舒服吧,果然比我们这些老爷们会挑衣服。穿好衣服还给嫂子补了妆,做了美甲,打磨了指甲,某些都市传说里,死人的指甲还好长。其实这也是脱水造成的。随后涂了粉色的亮片指甲油,与肤色很协调,看来也是精心挑选的。

   随后堂哥给嫂子盖上一张丝质的薄被,配上一只蓬松的枕头,嫂子又可以安心的长眠了。我把香烛换上新的,再将一碗白米饭摆在遗像前面。堂哥呆呆地望着嫂子的面庞,抚摸着嫂子那齐腰的长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珊珊,咱们回家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天天都能在一起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和妍妍再来看你。”

   接着堂哥深情地吻了亡妻那依旧娇艳的面庞与朱唇,将一枝削去茎刺的红玫瑰放在嫂子胸口,转身带着我们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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