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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矜持

淑女的矜持 DFNeko 13330 2023-11-18 19:44

   淑女的矜持

  碎碎念时间:

  

   二度复活!

  

   原本只是想随手写篇小短文顺便宣传一下开始约稿了,结果越写越有感觉最终又爆肝写完了www

  

   因为一开始设定是小短文所以越写越多的基本是没干货的铺垫,希望不要觉得啰嗦繁琐orz

  

   根据一开始设想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还有姊妹篇,但几率高度不确定,还是当单篇完结来看吧~

  

   总之就是试着开始接稿了,目前只开通了pixiv官方的接稿渠道,具体要求啥的列在上面了,虽然是小短文但速度大概率只能一周一篇:(主要是保持点写东西的动力吧

  

   暂无其他交流渠道,敬请谅解

  

   正文:

  

   【迪艾芙小姐,这是您要求的红茶,甜品塔以及晚礼服,茶叶是我们在宫中找到的您说的斯里宏卡的存货,晚礼服是您衣橱里最显眼的那件,至于甜品塔,实在抱歉找不到您指明的那位厨师,只能在城中找了一家人气还不错的烘焙坊买的。您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吗?】

  

   穿着燕尾服的骑士恭敬的站在我面前,微微躬了些身子向我报告着,温和的笑容与端庄的姿态很难让人意识到他居然是个出身底层的平民。

  

   【您只要叫我妮寇就好了,非常感谢您做的这一切,Mr......非常抱歉,请问该怎么称呼您?】

  

   【好的妮寇小姐,叫我奈特就好。】

  

   【感谢您所做的一切,奈特先生。辛苦你了,这就是我的全部愿望,愿神保佑你们。】

  

   我淡淡的向他笑了笑,点头表示后伸手端起了茶杯。阔别多日的熟悉红茶香在氤氲的雾气中扑面而来,令人心神放松,然而后面那位绅士却表现出了一丝拘谨与不安。

  

   【请问,妮寇小姐,您真的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出于礼节还是诚惶诚恐亦或是我刚刚的意思不够直接?我摇了摇头,向他投去关怀的目光。而在与我四目相对后,他显然读懂了我的意思。思考一番后,他突然凑上前,在我耳边小声给出了他的提示。

  

   【一般的夫人与小姐,在这种时候都会要求一些安慰或是满足,您真的不需要吗?】

  

   我的脸唰的一些变得滚烫如杯中的红茶,更坚定的摇了摇头。明确传达了他的意思的奈特见到我的反应,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留下一句失礼了之后便离开了房间,留下我独自享用这美好的下午茶时光。

  

   我的脸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温度,却感觉依旧有些奇怪,捧着的红茶也微微有些发抖,需要手指尽力把住杯柄才不至于洒出来。而扰乱我内心的,自然是刚刚他的那句话。

  

   安慰或是满足,原来大部分人的答案是这个嘛......还真是不同于我印象里一同聚会交往的那些身影呢,原来大家都隐藏的这么好。

  

   不过,如果这是人生最后一个要求时,似乎也确实不用隐藏了嘛。

  

  

  

  

   我继续慢悠悠啜饮着杯中的红茶,一边用叉子分开了一块司康饼。

  

   司康饼已经有点凉了,内里因为干燥导致有点过于松散,黄油香与奶味也相当寡淡。哪怕人气再高再厉害的烘焙坊,一天做5000个与一周做5个还是比不了啊。

  

   我暗暗叹了口气,再抿了一口红茶。的确是熟悉的香味,但冲泡者似乎对于茶叶的理解也仅限于放进干茶叶再倒满开水了,过于厚重的苦涩口感占领了整个口腔的大半,使得回甘与醇香的登场迟缓且短暂,但至少也是一顿完整的下午茶了。

  

   而对于一个还有两小时便要走上刑场的死刑犯妮寇.迪艾芙来说,这已经是美好到不敢想象的体验了。

  

   作为迪艾芙公爵家族的第五个女儿,最大的感受就是从出生开始的一切都无法由我掌控。我听说在我小时候把我抱在腿上唱歌哄的国王是个暴君,但我无能为力。我看见自己的公爵父亲对着收成不好恳请减税的贫民棍棒相加,但我无能为力。我清楚十岁那年父母为我谈好的婚约对象是个流连男人床榻的娘娘腔,但我无能为力。我知道自己每周去的福利院与孤儿院里新增的身影究竟为何出现,但我无能为力。

  

   直到起义军将这个帝国的腐朽王室全数推翻,又将王室以外的各大家族血洗一空。一觉醒来,这国家已换了主人。我与父母兄弟姐妹被从豪华的庭院与庄园中被押出,押送进不同监狱的地下室,从此再没有机会见面。

  

   作为旧时代的统治阶级,我清楚的明白身为贵族子女的自己终究难逃一死。

  

   哪怕不为我做的事,仅仅迪艾芙这个姓氏就意味着我的死去这件事比活着本身更加充满意义。而我所能做的,大概只有将自己这从小被教育训练出的礼仪与举止维持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了吧。我因为自己贵族的身份而走向死亡,那么至少我走向死亡的过程本身也应维持住身为贵族淑女的尊严。

  

   我继续细细品味着红茶与茶点,闭上眼,想要回到在庄园里那些平凡又悠闲的午后,回到无忧无虑的坐在阳光洒下一串碎金的绿荫下,被女仆管家们服侍着的场景。也许等我再张开眼,女仆长与管家爷爷会贴心的上前询问我是不是困了,而我大概会回答自己做了一场特别真实的噩梦,扑进他们的怀中痛快的哭上一场。

  

   可惜那些时光找不回。冷冰冰的地牢里透不进阳光,空旷的房间每一句话语都无人应和,连茶水与点心在这潮湿阴暗的环境里降温的速度也快了几分。我所追忆的往日终究无法复现,而我心底逃避着的结局也终会上演。

  

   虽然此前奈特告知过我有两个小时的下午茶时间,但我并不想强行为了撑到最后一刻将过程无限拉长,最后用一杯已经冰冷的茶水作为人生的收尾。我明白自己大概花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便按照自己的节奏,搭着适宜温度的红茶将桌上摆放的几种点心送入了口中。其他几种点心的口感也不尽如人意,但毕竟是他们费心费力为我准备的,留下大半未免过于不尊重了。

  

   【多谢款待。】

  

   从无人的餐桌旁站起,我看向旁边的衣架,架子上是一套熟悉的礼服,大概是他们打开我衣橱后挑出的第一套服装。这是一套纯白色的束腰抹胸礼服裙,上半身是依靠弹性与松紧勾勒出身体曲线的简约抹胸,下半身则是洁白蓬松的白色婚纱裙摆,裙摆绕着双腿膝盖的外侧裙撑画出了一道扇形,也为蕾丝吊带袜或黑白色长丝袜包裹着的双腿留下了足够的展示空间,最大限度体现出礼服裙主人的魅力。

  

   这套衣服会放在衣橱最外侧,大概率是因为原本计划要穿吧。我依稀记得在暴乱发生前,当晚的计划是前往首相官邸举办的交际晚宴。这将会是我十六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参加这样正式的贵族社交舞会,也是父母打算让我正式在都城交际圈中亮相的场合,因此为我挑选了这么一套华丽且张扬的礼裙。

  

   如果真的穿着这身参加了那场宴会,会收获怎样的反应呢?也许穿着去往另一个世界能够收获答案吧,毕竟原本嘉宾名单上的人基本已经都在那里等待着我了。

  

   一边继续着脑内的胡思乱想,我捧着衣服回到了我在地牢中的卧室。相比较年幼时曾经参观过的监狱,这个摆着小床大约十平米出头的囚室显得相当整洁与宽敞,还摆放了一张作为梳妆台的写字桌与一面全身镜。后者大约是仅有我能享受到的特权吧,毕竟之前在参观监狱时听典狱长提到过,镜子这种轻易可以被打碎作为杀人与自杀工具的物品属于相当严重的违禁物品,连去参观时都要将包里的小镜子交给守卫防止被犯人偷抢,这么一面全身镜能出现在这里简直难以想象。

  

   当然,这也仅限于典狱长的介绍了。对于我来说到打碎镜子这一步已经足够天方夜谭了,更别提要用手握着锋利的边缘去用力的刺破他人或自己的身体。可能这也是他们能为我破例的原因吧。

  

   将礼服裙放在床上后,我一点一点脱去了灰色条纹的宽松睡裙,或者说囚服,仅穿着内衣在全身镜前,最后一次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全身。

  

   镜中映出的是一个穿着土气内衣的平凡少女,原本应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黑色长发由于缺乏女仆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眼神里带着些局促与不安,左手挡在胸前握住自然垂下的右臂,两条腿不安的向内并拢,膝盖相互轻碰摩擦着。母亲总是说我没有贵族的气质,看着镜中这如同蔫了的小猫的样子我深有同感。唯有没有一丝茧印或皱褶的手脚与洁白光滑吹弹可破的肌肤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视线逐渐下移来到胸前。与平常一同玩耍的好友或姐妹相比,我的胸部发育似乎成熟上不少,最近一次测量已经接近D杯,在需要时稍一用心便可以轻松弄出丰满的隆起与深深的沟壑。可我并不喜欢胸部被紧绷住或者刻意追求的挤压感,总是会选择舒适性与包裹感更强的朴素胸衣。印象里我小妹倒是很喜欢各种蕾丝或半透的性感胸罩,可惜还没到发育的时候,每次两个人闲聊着都会羡慕嫉妒恨的盯着我看。

  

   接着向下,视线扫过平坦光滑的小腹来到了下半身。与可以算得上丰满的胸部相比,我的臀部则显得逊色不少,只是从细细的腿部线条尽头加上一条敷衍的曲线,几年前的内裤穿在身上都完全不会有勒感。干瘦的臀部与纤细修长的双腿尽管算不上丑,却并不符合上层圈子里略丰满的审美。

  

   继续打量着自己的身体,我却突然明白了父母会为我挑上这么一身礼服裙的原因:上半身简单的抹胸露出姣好的肌肤与傲人的上围,下半身臀部被裙摆完美遮挡,前面的开口却还能展露出纤细的双腿。真是完美的选择,用来作我的人生谢幕再合适不过了。

  

   我开始试着第一次在没有女仆的帮助下穿上这种复杂的服饰。原本这套衣服大概需要再配上吊带长袜与束胸带,但显然帮我找衣服的人并没有这种概念。我脱下胸罩,全身上下仅剩下私处那一片遮羞的布料,接着开始笨拙的穿戴起来。这套华丽的贵族服装处处是最好的布料与最精致的做工,却完全无法带给人舒适,紧绷束缚着每一寸身体,如同战士被困在一套华丽的铠甲中。

  

   穿戴完毕的我看着镜中那个性感华丽的贵族,毫无感想,只觉得胸口发慌,毫无遮挡的双腿与肩膀凉飕飕的,大片雪白裸露的胸口也无法获得更多遮挡。背上的拉链往日里不需要自己担心,现在却成为了最大的难点,用尽全力也只能将拉链合拢到三分之二的位置,露出了一小片洁白的背部。而看着在地牢里平日穿着的布鞋实在难以搭配这一身,我索性光着脚踩在了地上,有些粗糙有些潮湿,但也有种别样的触感。

  

   快点让这一切结束吧。最后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简陋却不恶劣的临时居所之后,转身走向门口。

  

  

  

  

   在门口等待着的,依然是之前那位名叫奈特的绅士,他正倚靠在铁门旁看着手中的旧书。听到开门的声音后,他抬起头。看着我款步走出的模样,他一下涨红了脸,眼神在我的胸口与双腿处扫了一眼后又赶忙逃也似的避开。

  

   【妮,妮寇小姐,您对下,下午茶的一切还满意吗?】他故作轻松的抛出其他话题,可惜依然因为紧张而问的支支吾吾。

  

   【非常棒,奈特先生。劳您为我费心了。】我浅浅一笑,做出了无比标准的回答。【我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我们走吧。】

  

   看见我的笑脸,奈特的脸涨得更红了。他点点头,掏出一副冰冷的铁手铐,尽量温柔不那么用力的将我的手腕反绑到了背后。

  

   随着手臂的自由彻底被剥夺,即将步入终点的窒息感终于开始缓慢浮现。我跟在他身后一点一点走上地牢的台阶,手腕随着冰凉手铐的每一次撞击生疼,白嫩的小脚脚底已经在与粗糙石板的摩擦中生疼,碍事的裙摆随着摇晃阻挠着我的每一步,也让极易失去重心的我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终于走出了地牢,迎接我的是无比灿烂的阳光与秋日里清爽的微风。真是个断气的好日子。

  

   登上了押运马车,奈特与马夫坐在前方,我则站在后面的笼子里进行最后一次游街。在我的记忆里,游街原本应该是比死刑本身更能让犯人感受到耻辱的刑罚。犯人像动物一样被关在笼子里招摇过市,在围观群众的辱骂与唾弃中灰头土脸,身上兴许还会被扔满烂鸡蛋或菜叶。

  

   然而,兴许是这场动乱中已经有太多人命消逝,我只是又一个他们每天在街上看见的普通受刑贵族罢了。没有人围观或辱骂,也没有人同情或关心,我们都只是车轮扬起的那阵尘埃。

  

   只在经过一个小男孩时,他好奇的抬起头望着我,我也看向他,与他对视着笑了笑。

  

   【妈妈妈妈,那个漂亮姐姐为什么被关着呀?】

  

   听到小男孩问题的妇人脸色一变,牵着他的手快步走入了另一条岔路上,在转身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大概是不想让这个年纪的孩子知道什么是死刑或革命吧。

  

   在马车上站着困扰到您了真是万分抱歉,马上我就以死谢罪,这样的诚意应该足够了吧,我自嘲的腹诽着。

  

   余下的路程再无波折,耳边只有偶尔几声挑逗的口哨传来。深蓝色的天空远处点缀着几朵蓬松的云朵,满地的落叶让街道映衬出鲜艳的色彩。人们来回走动,聊天或嬉戏,享受着美好的午后。秋日里的阳光已不再灼烧或刺眼,更为眼中的风景加上了一层柔和宜人的滤镜。

  

   这种天气的夕阳,应该会格外的美丽吧。

  

   真的是很美丽的世界啊。

  

   真的想再多看一看啊。

  

   真的,不想因为完全与我无关的理由死掉啊......

  

   原来人真的可以如此感性。自判决宣告后的数周里,我辛苦做好的心理建设正飞速的崩塌。什么本应接受的命运,什么贵族的宿命,从来我也没有机会选择啊,强行赋予我这一切又连同性命一起剥夺,为什么最终要变成这样呢......

  

   我低下了头。囚笼外的美丽或生机都与我无关,不要再去看了。

  

   鼻子酸酸的,某种胀胀的感觉缓慢涌上了眼眶,又被我强行抑制了下来。眼泪一旦流下绝对会一发不可收拾,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哪怕内心有多少呐喊,我终究代表着自己的姓氏。迪艾芙家族的子嗣在面对死亡时怯懦的啜泣,这种事情绝不会发生,至少在妮寇.迪艾芙的身上绝对不会发生。

  

   只是原本感觉空荡荡的双腿逐渐适应了秋日的温度,现在甚至在发热与微微颤抖着。

  

  

  

  

  

   随着车夫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我也到达了自己的最后终点站,市郊一处临时的绞刑场。

  

   笼门打开,奈特搀扶着我下了车,这里是他职责的终点,接下来的工作将会交接给处刑官来完成。是一个留着粗硬胡茬的中年胖子,眼神如同滑腻的泥鳅一般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滑来滑去,几乎迫不及待的散发出淫贱的笑意。

  

   【妮寇小姐,那么,再见了。】与处刑官交接完,奈特挠了挠脑袋,尴尬的笑着向我挥了挥手,然后又立刻觉得再见一词不合适所以又赶忙说了点别的。【您今天,真的很美丽。】

  

   我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话。

  

   【那么,就此告别了,奈特先生,感谢您的照顾。】耳语过后我微屈膝盖当作行礼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作出了正式的告别后走向了行刑官。

  

   而奈特则一下呆立在了原地,脸立刻涨红到了耳朵根。

  

   跟着行刑官,我一步步走向了刑场最显眼的高台。虽然大街上的平民已习以为常,但台下依然有不少前来围观处刑的闲人,见到我的装扮模样已经迫不及待在台下开始起哄。而台上一排绞索中已经被占满了一大半,一条条身影毫无生气的挂在上面随风摆动,像是小时候女仆逗我玩时在窗口系上的风铃。

  

   我不想看到观众的样子,更不想看清那些身影是谁,只死死盯着脚下的木头台阶,仿佛没有尽头般一步一步攀登着。

  

   可惜,三十五节台阶之后平台如约出现在了眼前,同样映入眼帘的还有一旁的监察官与一只淡棕色的绞索。绞索下方是一个小小的木箱子,并不是我所认识的一拉机关底部板子打开的设计,大概是简易临时刑场的缘故吧。

  

   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跳跳动已经如此之快,浑身血液流速加快导致体感越来越热,大脑中思考的一些似乎都被雾气掩盖的朦朦胧胧。我的脚底酥酥麻麻的,膝盖一点点微微抽搐着,牙齿也开始打战,明明天气不是很冷。

  

   我像一个人偶般立在原地,任由处刑官给我做着最后的准备。他将我的铁手铐拆下扔到一边,掏出一根细麻绳将我背在身后的手打上了绳结固定。绳结的力度比起镣铐更加紧绷,将我肢体与肌肉的紧张程度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几乎到了快抽筋的程度。在绞刑台上抽筋这种洋相实在是不甘想象,我只能尽力向后仰维持着身体的感受。

  

   接着他将我扶上了箱子,又熟练的将绞索套上了我的脖子后收紧到合适的力度。我敏感的脖颈在粗糙麻绳的包围下似乎瞬间就有了危机感,尚未收紧就给喉咙带来了一阵阵窒息感。

  

   口腔莫名分泌出大量的唾液,又争分夺秒的咽下唯恐道路马上要被阻断。我的脸上还尽力维持着淑女的微笑,面部肌肉却早已僵硬,甚至已经无法因恐惧而有任何改变。胸口与双腿感受到无数的视线变得愈发炽热,因为身处高台的缘故裙底也被一部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我尽力模糊着近景的一切将视线射向远方,却丝毫无法缓解我的恐惧与紧张。

  

   除了胸口与双腿,我的小腹也变得热热胀胀的。我留着力气抑制住这种熟悉的感受,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喝下那么多红茶。

  

   监察官开始宣读一些东西,声音却好像来自遥远的异乡,只听清了【迪艾芙家族最后一名成员,妮寇迪艾芙】。

  

   早已料到这样的情况,但真正听到依然心情复杂。我的家人也许早已被处决,也许今天早些时候刚在其他刑场受刑,也许此刻正在我身边吊着但我已没有力气去转过头查证。我全部绷紧的神经大概还只能再说出一句话了。

  

   在监察官全部问题宣读完毕后,他对我好像提了一个什么问题。

  

   我没有听见,但我知道是什么,垂下头说出了我人生的最后一句话,看到他点了点头。

  

   接着,我保持站姿与微笑,闭上双眼,等待着最后时刻的降临。

  

   闭上眼,浑身的感官似乎变得无比清晰。我仿佛能够通过其他感官触摸到世界的一切,人群的欢呼,处刑官的凝视,绞索的粗糙,礼裙的束缚。每一秒似乎都被拉到了无限长,脑海内的秒表正呼啸着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小腹鼓鼓胀胀的尿意几乎在一瞬间变得汹涌起来,几乎需要用尽全部力气去压制人类最原本的欲望。我感觉现在的自己反而是在受刑,而等待着的却是彻底的解脱。

  

   我像是一台已经彻底失控但依然向着尽头全速飞奔的马车,只祈祷在飞出道路的前一刻通过终点。

  

   快点动手吧快点动手吧快点动手吧快点动——————

  

   脚下一空,思维瞬间被打断。原本只是旁据在我脖颈旁的绳索在一瞬间成为无情的死神,深深嵌入其中。原本踩在木箱上的双脚失去了支撑,立刻条件反射的开始疯狂踢蹬寻找支撑点,原本就没有裙摆演示的大腿与内裤在双脚大幅度的摆动下更加的一览无遗。双腿摆动的同时,身体也如同一条被钩子拎出水面的鱼般摆动与扭动着,做着自己从没做出过的大幅度动作与挣扎,遵从着求生欲行动着。

  

   然而,越是大幅度的动作,脖子上的力道就施加的越紧。我感觉自己的脖子简直已经被拉长了一米,又伴随着每一次挣扎与扭动继续加长。游街时已经压抑着的泪水此时毫无顾忌的流淌下来,流过我脸颊的感受却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强烈的窒息感让我本能的张口试图摄入更多空气,但摄入的空气却依旧无法传到肺部。口腔内的环境似乎受到绳索的压迫变得越来越小,舌头也被一点一点挤出了嘴巴半露在外面。

  

   脑海中只觉得无数嗡鸣在一瞬间爆开,眼前黑白条纹疯狂闪烁,视线不住的向上看,从人群看到天空,最后甚至看到了我的一半眼睑。

  

   白眼与吐舌头,终究是人类无法避免的本能。

  

   在面部表情逐渐崩坏的同时,我的身体也一点一点脱离了我的控制。胸部与双腿的酥麻并没有随着被吊在空中而消失,反而逐步升级成了如同火烧一般的炽热以及如同被马鬃拂过的痒,成为身体传达到大脑的最主要的信号。而下腹部那股热浪则愈演愈烈,像是海啸拍击在一处不起眼的水坝上,而大脑控制的指令则因为接受的感受的分散终究在某一瞬间丧失了控制权。

  

   下腹部一阵轻松。

  

   接着,我光滑的大腿上感觉到了一缕缕暖流沿着根部留下,一路缓缓流淌到脚尖后滴落到地上。此时我的双腿已没有再四处摆动的力气,双脚向内紧紧交缠在一起,脚趾疯狂屈伸,已经无法做出大脑要求的动作。当然,大脑也发不出这样的指令了。

  

   失禁的感觉从腹部流出,又通过双腿的皮肤一点一点感知到。我的胸部的灼热变得更加明显,热源则逐渐聚焦到了乳首,已经逐渐挺立起来。而这是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没有完全将拉链拉上的束胸已经随着大幅度的挣扎再次松开,本就紧绷着的乳房迫不及待的跳脱了出来,随着身体的晃动大幅度的摆动着。挺立着的乳头感受着高台上的凉风,一阵又一阵酥麻接二连三传来。

  

   被看光了,身体全部的地方都被看光了。

  

   断断续续的思维传来,却没能让我觉得羞愧,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身体又变得越来越热。乳房的感觉将某种刺激传达到了下腹部,原本已经失禁了的阴部再次变得酸胀,湿透了的内裤紧紧贴在阴唇上,大概也被台下视力好的人看清楚了形状。

  

   也许会有人在台下起哄或吹口哨?可惜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至少...那里...不要...我被牢牢绑住的双手手掌最后试着展开,想要抓起一点裙摆尽力挡住内裤,却在手部脱力的抖动中变成了隔着裙摆对阴部的揉搓。

  

   原本已经酸胀紧绷的花蕊被纱裙面料的裙摆一阵摩擦,一种出乎我意料的巨大的满足感在一瞬间席卷了全身。我的臀部肌肉向内收缩,身体呈弓状用尽全力向前挺,又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体喷洒而出,将最后的力气与意识抛洒在了空中。

  

   这是我人生前十六年从未有过的体验。巨大的幸福与满足感充满了我的全身,冲刷去了绞刑的痛苦与挣扎。我只觉得视野彻底收窄,身体坠入黑暗,意识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吸出大脑,被一点一点带往远处,全身仅剩下脚尖与指尖还不时发出轻微的颤动,身体随着绞索慢慢旋转,变成又一具在风中滑稽摇摆的香艳风铃。

  

  

  

  

  

   在女孩高潮断气的一瞬间,台下观众里所有男人的帐篷都随之挺拔到了最高点。为首起哄的几个不由得吞咽着口水舔了舔嘴唇,感慨着今天这个刑场算是来对了,盘算着示众结束后赶快排队争取在那具美艳性感的尸体里来上一发,感受一下贵族少爷的体验。

  

   一片嘈杂中,监察官快步跑下台,与刚刚运送囚犯的人交谈了几句,运送犯人的年轻人点了点头。很快,监察官又回到了高台,作出了肃静的手势,清了清嗓子。

  

   那就是今天的最后一个?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就在刚刚,妮寇迪艾芙小姐在刑前主动申请了遗体处理权,将处刑后的遗体转增给奈特罗耶蒂先生。经由当事人同意后这笔转增正式生效。今日处刑结束后的群众参与环节将不包括妮寇迪艾芙小姐遗体。】

  

   人群爆发出一片不满的嘘声,还有人对着那个囚犯马车边的小伙子恶狠狠的比了下拳头。不过饱了眼瘾也已经不差,很快他们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几个今天绞死在这里的倒霉蛋,讨论起哪个的身体会更舒服要抢一个好位置。

  

   接近日落时分,残阳如约而至,将大地镶上一层金边。

  

   这是监察官狱卒行刑官一天工作的结束,是行刑场群众参与环节的预备铃,是普通百姓司空见惯的又一天的结束,也是高台上随轻风摆动的身影再无法见到的夕阳。

  

  

  

  

   【奈特先生,您之前问过我有什么别的要求对吧?】

   【我的要求还有一个。】

   【今晚,请您温柔的对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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