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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30章 坟头草

  约了古朗,我开车上了高速,本来好好的约在我以前在KT常去的堀口咖啡,刚上高速就古朗又来了电话。

  “李科长,不好意思今天临时有点事,能不能改天再谈?”

  我微微不悦,自从我当上KT总裁就基本没被人放过鸽子,更何况古朗的推脱没这么简单,我是来伸出援手的,他的借口明显代表他对我的提议没了兴趣,能够这么快变卦,一定是有人在他耳朵旁吹风。

  “你想清楚,我一般不会给拒绝过我的人再伸手。”我呼出一口浊气。

  “李科长,我不是这个意思,啧——你的提议我跟我母亲商量过了,她不同意。”

  “那就是没得谈,行,再见。”我咬牙切齿,心底暗自掏出逼迫古朗的手段。

  古朗苦叹着沉默,忽然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在朝他喊,“让他来。”

  “李科长,您先别挂电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李科长,我妈是我妈,我是我……要不这样,劳烦您来一趟我家。”

  我冷哼一声,“古大少爷,您可真会使唤人啊。”

  “李科长您真的误会了,我想您给我妈和父亲做做工作,还有……还有一个人您必须见见。”

  “我必须?”我懒得跟古朗这种人物怄气,今天的“档期”全部预留在他身上,我索性同意了古朗的邀请。

  驱车赶往古朗家所在的滨江悦景,这是近些年开发的楼盘,也是所谓上宁“新贵”聚集地,门口穿得像五星上将的保安自然是没给我的凯美瑞好脸色看,下了地下室,坐上电梯,古朗早早地就在直通他家的电梯前室等我。

  有钱人家都会保姆打理,所以屋子里看着就像商品样板房一样规规整整,古朗家也毫不例外,我瞥了一眼双开装甲门前挂着的古府两字,觉得颇有些滑稽。

  “李科长,不好意思,大老远让您跑一趟。”古朗没有着急请我进门,而是让我在他家门口的会客区沙发坐下。

  “我必须要见的人是谁?”我问。

  忽然我身边的装甲门被推开,一个矮个子少年整理着浮夸的亮片西装,踩着露出脚脖子的乐福鞋走了出来。

  “是我啊。”

  我大吃一惊,站在我面前笑得狡黠的人居然是鲁傲春。

  还没等我把自己切换成恭敬的态度,门里有走出来三打扮得轻纱曼舞的女人,女人们簇拥着鲁傲春,抬起黑丝网袜腿就在粘在鲁傲春身上蹭,其中一个人是马苏梅,她当着古朗的面贴在鲁傲春怀里娇笑。

  “科长您来啦。”马苏梅朝我招手,妆容妖艳举止轻佻。

  “您个屁。”鲁傲春冷笑,转而又对我打招呼,“老李,你这墙角挖的真远,古家的门你都找到了。”

  我按耐住被轻视的愤怒,和颜悦色地朝鲁傲春微笑,“鲁少爷,你才是挖的远,我办公室的人都跟你有关系。”

  鲁傲春坏笑着瞥了一眼古朗,伸手抓着马苏梅和另一个熟女的屁股,“这也没好上多久——你们先下楼,我和老李谈点事。”

  古家的三个女人踩着高跟鞋有说有笑进了电梯,鲁傲春单手叉腰朝她们挥手,电梯门刚一贯上,这个小子就狠狠地蹬开我面前的茶几。

  “这事儿见者有份,听见没老李?我看你也是长了反骨,想要拆老胡和老赵的台。”

  鲁傲春坐在茶几上点起烟,烟灰随意弹在大理石地面,古朗一言不发。

  “您是说……”我装起傻。

  “你啊,老子当你是兄弟,你就别装了,你不就想趁老谢收割对赌协议,你浑水摸鱼捞一笔嘛,当别人全是傻子呢?”鲁傲春眯起眼睛。

  我可没那么见钱眼开,鲁傲春并不知道我的目的。

  谢东国拿着一堆脏钱当标的和古家对赌,如果古家公布了利好的财务报表,谢东国和赵鹤他们就点燃这个炸弹,让古家接受调查,也连累股价,自认倒霉让谢东国赢了对赌,就割肉卖血,把手中的股票低价出让给谢东国,不论哪一步都是被捏在手中。

  我提议的自己引爆这颗标的违规这颗炸弹,股价下跌,我出马托底,然后让古家再抛开印花税回购股票,这期间的确需要无条件的信任。

  “这……”我不承认也不否认,转而转移话题,“不是,鲁少爷,您是怎么跟古朗和苏梅认识的啊?”

  “苏梅姐喜欢约炮,朗哥儿在约炮软件上找素质单男,刚好我有空,都是缘分,这不一回生二回熟,苏梅姐还把她婆婆介绍给我,我不就打了一起吃了。”

  鲁傲春拍手。

  古朗苦笑,“鲁少爷刚到上宁没一个月,就在上宁声色场上打出名号了,咱们这个小区和隔壁的汤贤一品没哪个贵太太不认识。”

  鲁傲春用胳膊顶了顶古朗,嬉皮笑脸,“我喜欢肏老屄,老屄败火,别看着又黑又糙,但是耐肏。”

  古朗继续拍马屁竖起大拇指,“鲁少爷可是上宁炮王。”

  “现在不是了。”

  鲁傲春摆了摆手,“昨天记录不知道被哪个伟哥吃多了的人破了,今天找回场子,不久连续搞女人搞了十一个小时嘛?看我轻轻松松破他记录。”

  “说实话我和父亲都想去观战。”古朗笑着说。

  “说正事,刚刚那事算我一份。”

  “没问题。”我拍拍胸脯,等到古氏集团做多堵住胡弘厚和赵鹤的洗钱去路,也是我的收网的时机,答应给鲁傲春开空头支票也无所谓。

  “放心,这事我不会大嘴巴。”鲁傲春掐灭香烟,“对了,今天苏梅姐给我提了一嘴,老李你是不是有三个妹妹?”

  我心里咯噔一声,背后一凉。

  鲁傲春拿出怀中的手机,翻了翻把屏幕对着我笑,“看不出来啊,李中翰你居然也会识面鉴鼎,找了三个这么极品的。”

  照片是三姐妹和马苏梅的合影,她们笑得天真。

  “都是我李家基因优秀。”我不想再示弱,如果过于装孙子,古朗会对我失去信心。

  鲁傲春舔着后槽牙点头,“我要那个混血儿和这个奶子最大的,你让她们陪我一个月,其实那个金发也是极品,虽然我对金丝猫不太感冒,但这个,啧啧……如果可以打包给我。”

  “上次说这话的人,现在坟头上的草已经长了一丈高了。”我悄悄将手伸进后腰的隐蔽携形枪套。

  鲁傲春眼珠子飞快瞥了我一眼摸到后腰的手,赶忙哈哈大笑,“真是你妹妹啊!”

  我眯起眼睛,从后腰掏出香烟,心里不停告诉自己要隐忍,鲁傲春把我想操纵古氏集团股价的事捅出去,就功亏一篑了,想想那些被挪用救市钱还再住桥洞的人,李中翰,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一看她们都是良家小姐,开个玩笑,但这么说我可以追她们咯?”

  “你他妈不是喜欢熟女,看上齐苏愚了吗?”我捏起拳头泄愤。

  鲁傲春态度软了下来,这小子变脸比变天还快,“哥,我叫你一声哥,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不挺正常,更何况你弟弟我可是地龙王,你别管这么多,你妹妹自由恋爱你也管不着——明天约约齐关长。”

  鲁傲春躲避我的眼神,背对我进了电梯,我心底暗骂自己用人不善,马苏梅这女人看着乖巧,实际却是个势利眼破鞋。

  “你女朋友干的好事,给我惹一身骚。”我起身一脚踹开古家大门,大半吨外开的装甲门被我硬生生一脚踹断了铰链,变成内开。

  镂空屏风后起居室里的一个老男人吓得缩起脖子。

  “李科长你息怒,这个鲁傲春就是这么个畜生,我也是在屋檐下不得不得迎合他。”

  古朗吓傻眼了,一路小跑跟着我来到客厅,“爸,还愣着干嘛,给李科长沏茶。”

  老家伙干瘦身材,一头灰白头发带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动作笨拙,看着滑稽的很。

  “你们家到底谁做主?”我瞥了一眼沙发,满是五颜六色的避孕套,还是被用过的,拉扯长的一条条流淌着精浆。

  老家伙佝偻着腰双手奉上茶,我撇开他的手,这客厅都成炮房了我敢喝,这杯子沾了上面脏东西鬼知道。

  古朗看出我的嫌弃,他苦笑着说,“李科长,咱们还是去书房吧,书房鲁傲春从来不去。”

  坐在太师椅上,古家父子毕恭毕敬地站在我面前,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到别人家做客,主人反倒像个家仆一样。

  书房布置奢华,四十多平,正中央摆放着整根红木的书台,正对落地窗可以瞥到十里洋场和黄浦江的江景。

  “是这样,李科长,古家的股份其实我和我妈各占一半,以前因为家里出了点矛盾……”古朗叹气。

  “老板娘娘家篡权,老戏码了,也就是说你妈不同意我提的要求,所以就没办法配合是吧?”

  古朗的父亲插嘴,和颜悦色地说,“不是古朗妈妈不同意,她是……”

  “爸——”古朗蹙眉。

  “你们都差一步跳火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我没好气地瞪了古朗一眼,我厌恶他,不是因为我地位比他高故作架子,我是讨厌这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块硬骨头的家伙。

  “我妈是怕李科长过河拆桥,所以拉了鲁傲春进来当个保证。”

  古朗抬起一张椅子坐在我身边,“她和苏梅已经迷上鲁傲春了,我也不怕李科长您笑话,我妈收了鲁傲春当干儿子,还说要给她股份,现在她们是鬼迷心窍,我这个亲儿子都赶不上。”

  “傲春这个小伙子人也不错的,年纪轻轻就能会道,还有一家演艺公司,这小伙子招女人喜欢,很多生意都可以用他去谈——其实古朗,爸爸常给你讲的,你有不孕症,干脆让傲春和苏梅生一个,反正外面也不知道的呀。”

  古朗的父亲说话阴气十足。

  古家这破事和谢家比更魔怔,我已经没办法理解他们的想法了。

  “这个鲁傲春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父子让步到这个程度?莫名其妙。”

  我隐约猜到了,鲁傲春一定是用“引诱”我的条件引诱古朗和他爹。

  “总之,李科长,这件事如果你同意鲁傲春能分杯羹,我们家也好交代。”

  我没有马上回应,古家父子居然觉得鲁傲春是个人物,能制衡我,想想也觉得好笑。当我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古朗的父亲电话响了。

  老家伙扶着眼镜,摆弄半晌才把电话接通,看样子使用手机也不熟练,他居然按到了喇叭公放。

  “干爹,让你小秘赶紧到枫林晚来。”鲁傲春在电话那头笑。

  “傲春呐,你苏梅姐你大姐和你干妈加一起都不够?”老东西谄笑。

  “不够,这个破我记录的杂碎有两把刷子,不是比时间这么简单。”

  “好,我这就让她过去,傲春有什么需要尽管给干爹提,咱们不争馒头争口气,为了炮王的名头加油。”老家伙说。

  古朗没胆子催促我给答复,他默默送我出门,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爸和鲁傲春说的那什么炮王?”

  “哦,这个啊。李科长您为人正派,肯定不知道上宁贵妇圈子搞得这些乌烟瘴气的玩意。”古朗殷勤地给我按下电梯。

  “乌烟瘴气?就像雷州搞的那个海天盛筵吗?”我笑着问。

  “差不太多,就是一个比谁玩女人技术好的比赛。”

  “谁一天这么无聊。”

  我摇头,心底却在暗爽自己夺冠炮王,昨天离开枫林晚我和岚妈妈还仔细“研究”了比赛规则,女人高潮时产生的脑电波权重很大,鲁傲春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枫林晚酒店您可能不知道,但是最近拿下希尔顿酒店的经营权的白茵茵您应该知道吧?神秘的很,没人见过,就是她搞的。”古朗说。

  “没听过。”我早已不问商场的那对破事。

  “上宁有钱家庭,基本都过开放式婚姻,女人也是人嘛,自然有她们的玩法,我爸他一直想让鲁傲春这小子当我们家对外的衔接桥梁。”

  我本想说一句引狼入室,但古朗和他父亲都对鲁傲春和他们家女人上床没半点廉耻。

  “李科长,您看股权融资的事,明天我约好我妈,我们一起坐下来谈谈?对赌协议就要交割了……”

  古朗还以为我向鲁傲春屈服,默认了他们的条件,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古家明知道对赌协议就要交割,还给我约明天商量,和鲁傲春约炮都比自家家业存亡重要。

  我摆了摆手,进了电梯按下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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