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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rd》(中国語)

   《Third》(中国語)

  《Third》

  

   一、

   早樱开过又谢,迟花相继绽放,昭示着正值春天和新的开始。风吹花落,新旧交替,人们的脚步有的匆匆踩过地面的春色,有的闲情逸致带起几片夹带灰尘的花瓣,朝着或有或无的目的地行走着。爱美的女孩们叽叽喳喳,有的停到花开正好之处沉迷自拍,顽皮的男孩或悄悄拾起一捧花瓣撒在他留心的女孩头顶,一旁的树下也会有比肩含情的少年男女。这个季节就是充满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新的际遇和突如其来的浪漫情愫。

   东京咒回警校的学生们纷纷返回校园,为迎接新的学期做最后的准备。

   “别跟着我,小鬼,从小到大没一点儿长进。”

   “我才没有跟着你呢,谁让咱俩同一个宿舍房间啊,真是的,出来念书都不得不和你一起……”

   “哼,什么东西都和我争。”

   “我才没有好吧!我从小就想当警察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非洲也有警察学校,为什么偏偏要学我一样报东京校。”

   “……非洲,你说个京都都行一下子叫我去非洲……东京很方便啊,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

   “没劲的小鬼。无趣。”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咒回警校里的所有学生和老师,都知道今年升上三年级的特警班有两个令人根本无法忽视的存在——双胞胎的宿傩和虎杖悠仁。首先对于只看点名册的老师来说,这两个人光从姓氏上看根本联想不到他们来自同一个家庭。两兄弟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好像是过继还是怎样的户籍上的问题吧,宿傩入学时也只登记了自己的名字,还居然被学校承认了。其次,点名的老师叫到名字的时候看到两个人的长相,明明一模一样,可又完全不同。为什么会让人有这样的感受,哥哥宿傩一头天生的粉发往后梳,英俊的面庞更显成熟,眼神总是透露着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只有在格斗、械斗或者射击的实操课堂上站好位置拿起武器他眼里的无聊才会被奇怪的兴奋掩盖,成熟的颜面和精壮的身体上都有一些会让路边无辜小孩看了就吓得哇哇大哭哭的奇怪的纹身,曾经分别有几个好事者问他为什么不叫虎杖宿傩,又为什么身上有奇怪的纹身,前者一般会被直接瞪回去,后者有听到过懒洋洋的“这样隐蔽的时候就不用涂迷彩了”以及“想纹就纹咯,哪儿有那么多废话”这两种回答。而弟弟虎杖悠仁,一头粉发不长不短头顶蓬松,简单剃掉了两鬓和后脑勺,清爽帅气,性格更是无比加分,简单来说就是阳光明媚老好人:扶老奶奶过马路,给老爷爷挑水种地,把开始阵痛的孕妇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抱到医院守着等对方老公到来为止,会踩着公寓的墙壁给小孩抓回脱手的氢气球……这样的好人好事,随便抓一个不是咒术警校的老师学生,单纯学校旁边的居民,都对这个孩子赞不绝口。和哥哥宿傩一模一样的五官却是少年气十足,帅气中透露着一点可爱。两兄弟的体格和实力在警校众学生中可以称得上是美学和力量的天花板,实战课程两个人甚至比一些现役特警还强,不过书面学习成绩的话,虎杖悠仁就要稍微差一点了。

   这样近乎完美的双胞胎,也同样是咒回警校的人气王。

   警校也有女学生,很多打起架来比一般男生还猛的女孩子,也会幻想和这对双胞胎的其中一个交往然后上床。因为实在是太帅太猛了,光是那体格,那肌肉,谁不想被这样的肉体拥入怀中,然后再被搞得乱七八糟呢,就连男学生里也有不少会拿着两个人当“下饭菜”自主解决的存在。可惜,这对完全相反的双胞胎在这一点上却又保持了高度一致,就是都没有正在交往的人。

   可他们的理由却又完全相反。

   宿傩觉得恋爱这种东西麻烦的要死,想解决生理需求,没问题啊,让他看着顺眼了,睡一两次不是问题。

   但是。

   “你和小鬼睡过了吗,和他睡过就别来找我,我讨厌他碰过的所有东西。”

   所有想和宿傩睡的人不管暗示明示,都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小鬼自然是指他的胞弟虎杖悠仁,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叫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有些人心里留下了他们兄弟俩感情不好的印象。宿傩这种霸总气质也是吸引了不少好这口的人来找他,而且他的气场脾气也让他在这样的追捧中没有吃过一次亏,身心得以轻松的他一个人闲着的时候甚至还会在校园里双手插兜哼着小曲儿随性散步,晃到食堂门口看看最近一次用餐时间有些什么菜。

   而弟弟这边,跟阳光帅气老好人虎杖悠仁表白和提出上床意愿的人更是不会少于向宿傩提出同样请求的人。宿傩本身拒绝一切麻烦的气场就只会留下那种不要命了都想和他睡的狂热粉丝才能冲,虎杖悠仁没有这样的气场,但他的待人接物的态度极为诚恳,连拒绝也是让人只会皱一下眉然后放弃的程度。

   “抱歉,我只想和喜欢的孩子睡,对你暂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做朋友吗?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不会和你睡的哦~”认真对待每一个找上门来的人的态度,再加上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接纳一切无法入眼的脏污却有保持出淤泥而不染的明媚,让他在学校里的人气甚至超过了宿傩。

   他们两兄弟对这些世俗又不感兴趣。

   如果采访任何一个咒回警校的同学,这个校园里最有意思的是什么,那所有人的回答一定是宿傩和虎杖悠仁两兄弟都上的实战课堂。

   让警校老师非常头疼的也是这门课,如果不是东京,不应该说全日本警界战斗天花板五条悟担任这门课的老师,可能早就出过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从古到今也确实只有五条悟能做这门课的老师了。

   他们这个班的第一次实战课,因为五条悟个人的性格原因,直接点名两兄弟出来对打,中途惊动了防爆班的夏油杰老师奔到操场,还好五条悟出手拦下了两兄弟,然后应该是直接从他的工资里面扣除了操场维修费,这件事情才到此结束。

   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吉野顺平同学的话来说,当时在五条老师一声“开始!”令下后,两兄弟之间的空气骤然扭曲成了“杀父之仇不过如此”的感觉,在场的同学们本来是围城一个圈坐下看他们实战演练的,最后所有人都逃到了操场绿色防护网之外并且绷紧肌肉随时准备视情况继续跑远的状态。

   本来该被终止的双子实战,却又在不嫌事大的五条老师的主持下,维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里,变成了全校学生甚至一些公安和警部的办公室都会直播观战的娱乐化项目了。

   一模一样又完全相反,仿佛是相互厌恶的东京咒回警校的双胞胎同学,这一份微妙的平衡,将在明天开学第一天,被一抹突然到访的黑色影子给无情打破。

  

   二、

   “你为什么非要和我选同一节课……警犬技术学明明还有别的老师开了课……”虎杖悠仁换了实操课的训练服,耸拉着上半身从教学楼里往操场去。

   “啧,这话该我来说。”宿傩忍住了在后面抬腿给胞弟屁股一脚的冲动,“重修课明明不少,就这样还能和本大爷选上同一时间段的课,某种程度我也是佩服你。”

   “……倒是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带人进来乱搞,很尴尬啊……”

   宿傩走到一楼的鞋柜面前换室外鞋,鄙夷地坏笑着瞥了一眼身旁打开柜子的弟弟,说道:“嚯?也是啊,乳臭未干的小鬼是听不得这种动静的,我给忘了,哈哈。”

   “宿傩你别太过分了。我今天不想和你吵。”

   对虎杖悠仁来说,胞兄宿傩把肉体关系的对象带到房间里这件事,他觉得这人纯粹是为了恶心他,他很反感宿傩的这种行为,可是他又考虑到和宿傩制造爱的人的面子和情绪,他只能不出声假装不知道,谁知宿傩变本加厉,男的女的都往房间里带,还老挑他重修补考后补觉的时间带人进来制造爱,他受够了。

   本来很想发作的虎杖悠仁,一想到等下就是第一次上警犬技术学,可以和可爱的狗勾玩,哦不对,是学习,他心情就特别好。虎杖悠仁就是那种,烦心事不忘心里压,有也会让烦恼很快代谢掉的男孩。

   身边跑上来两个女同学,看到宿傩也在的时候有点畏惧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女同学大着胆子跟虎杖悠仁聊了起来。

   “虎杖同学,听说今天的警犬学的老师是新来的,这是他第一节课哦!”

   “哇真的吗!”臭脸只留给宿傩的虎杖悠仁,和女同学们保持着恰好的距离,稍微勾着点背以免完全俯视她们,虎杖同学的这些体贴的小细节也是几乎所有女孩子都愿意跟他交好的特点。所以纵然是书面成绩有些糟糕的虎杖悠仁,在考试前总是会拿到女孩子们“不小心”多复印的一份考试重点。不小心挂了的科也只是怪他自己没在考试前看完罢了。

   “新老师的警犬技术学是日本国家警犬专业技术资格考试有史以来第一个满分!不光警犬学,其他的警校课程也全是满分或者几乎满分!”另一个女生一阵机关枪似的开口后,两个女孩子手握在一起,宿傩一声“嘁”,嘁散了她们身边飘起来的粉色小花。

   虎杖无奈地对着两个女孩苦笑了一下,让她们别放在心上。宿傩在嘁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胞兄最讨厌的就是书面成绩漂亮地不得了,可实战其实一塌糊涂的那种纸老虎。

   女孩子偷偷瞄了一眼不快的宿傩,可能还是虎杖同学给的安全感太足了,她还是红着脸跟虎杖悠仁继续透露情报:“而且、而且虎杖同学一定会感兴趣,据说那位老师是禅院甚尔的亲生儿子!”

   禅院甚尔。

   这个名字让虎杖悠仁和宿傩都顿了一下脚步。

   那个作为警察世家的禅院家的子嗣,东京咒回警校的校友,曾经唯一一次也是唯一一个让现役战斗天花板五条悟吃瘪的传说中的男人,所有学生都知道这个名字,都是由历届学长们代代以及口口相传的五条老师的八卦中最神秘的一条,并且五条老师本人也没有否认,基本是实锤了的传说。然而现在这个男人是否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又在哪里做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宿傩自然知道轻松拦下他拳脚的五条悟是什么水平,在床第之间也听那些对象说到曾经过有一个比五条悟还厉害的男人叫什么甚尔,他就记得了比五条悟厉害,什么甚尔。

   虎杖悠仁获得的各类小道消息自然也不少,他甚至听到说过这个禅院甚尔结婚后入赘改姓伏黑是因为他讨厌头顶禅院这个姓,而且让五条悟吃瘪,说是吃瘪,还有更厉害的传言是禅院甚尔已经把五条悟打到那个国民漫画jojo里面“再起不能(退场)”的状态了。

   虎杖悠仁只觉得好笑,再起不能的人现在还天天活蹦乱跳着呢。

   流言就是流言,八卦就是八卦,只能信其一半以下的内容,要他说,那就是只能相信,那个甚尔和五条老师打过肯定是真的。

   五条悟和虎杖悠仁气场很合的来,所以虎杖悠仁自然会有一点偏袒老师的情绪。而他也是唯一一个在五条悟开冷场玩笑的时候会给老师捧场的贴心男孩。

   话说着说着,随着上课预备铃打响,同学们在操场也列好队,等着激动人心的警犬课程了。

  

   远处走来一个大家都熟悉的长条身影,是穿着价格不低的小众奢侈运动套装的五条悟,他还是那样带着奇怪的墨镜,大步流星地走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往五条悟的背后偷去好奇的目光。

   那是一个穿着警犬队翻领制服的纤细男子的身影,踩着警用绑带靴跟在五条悟身后稳稳走来。远看有些纤瘦单薄,黑色的头发一副不羁的模样张开在空中神似海胆,但又轻飘飘地随着走动一颤一颤,制服里露出的极少白皙皮肤在阳光下有些亮眼,那骨感纤长的手里的两根专用牵引绳牵着一白一黑两只高大帅气的狼犬,着实引人注目。

   “五条老师,警犬课你也要上的吗?”虎杖悠仁举起手,对着走近站定的五条悟提问。

   “不是哦,悠仁同学~我是新任教师的引导员,今天来给大家介绍一下新老师,然后观摩一下教学,给他象征性评个分然后把那张评分表塞到烂橘子们的烂纸箱里~”五条悟咧嘴坏笑。

   “请不要用这种令人误会的说法跟学生们解释,”那位新老师也站定后,眉头一簇,无奈闭眼,“而且不是烂橘子和烂纸箱,是上级和教学相关单位。”

   新老师的话音刚落,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开始此起彼伏。

   “好帅啊……”

   “脸是我的菜!哇呀呀呀!”

   “糟糕声音好好听……”

   “看起来好年轻啊!”

   “眼睫毛也太长了吧!长得过分了吧!等下一定要问问他在哪家做的嫁接!”

   “这两只狗怎么跟平常见的警犬不一样?”

   “老师人好瘦啊拉得住这么大的狗吗,一会儿脱缰了怎么办我怕狗……”

   “五条老师今天穿的是茈那个牌子的限量高定运动套装!二手网站都炒到……日元了!”

   ……

   “好啦——同学们安静了哦——你们说什么老师可都听见啦!”五条悟是那种和学生打成一片的老师,尽管没有老师的架子,在他出声后,大家都选择了安静聆听。

   宿傩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他自然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上下打量这个看起来纤弱的新老师,他的想法还是和之前一样,说什么这个满分那个满分,不过是个书呆子罢了,也就脸勉强可以看,没什么可豪横的。不如说比起这个老师,他对他传说中的那位父亲更感兴趣。宿傩喜欢强者,更喜欢和强者切磋,比他弱的,他没有一点儿兴趣。他和他那个充满美妙梦想的令他嗤之以鼻感到不快的正义胞弟完全不同,他骨子里厌倦和平和无趣,只想追求合法的暴力,所以他要来警校。而这个新老师全身上下散发出的正是他讨厌的那种正义的气味。

   “接下来请伏黑惠老师做自我介绍——”

   “你都帮我把名字说出来了我还怎么介绍……”

   “诶?除了名字还有别的可以说啊,比如生日星座血型兴趣爱好,家庭,对象,喜欢的类型,爱吃的料理,等等等等~”

   “你当这是访谈节目吗!”

   这位伏黑老师和外表的美型不搭的是这犀利的吐槽,不过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位老师交情不错了。

   “五条老师,你和伏老师是好朋友吗!”虎杖悠仁忍住摸摸毛茸茸的狗狗的欲望,转而向五条悟继续举手提问。

   “是哦~很——长时间的交情了,”五条悟吐出舌头低了低头,从墨镜后面露出双眼玩味地回答虎杖悠仁,“而且不是伏老师,是伏黑老师,姓伏黑,名惠。”

   又有一小阵窃窃私语。

   “老师是男生吧,怎么会叫惠这么女孩子气的名字……”

   “喂,加藤同学,你和老师名字一样诶!”

   “伏黑、伏黑不就是伏黑甚尔吗!真的是他儿子啊!”

   “不是禅院甚尔吗?”

   “不是啦!入赘了改姓了,是伏黑甚尔!”

   “那也留着禅院家的血!据我所知禅院家的当警察的真的不得了!不当警察的都做和警界相关的工作!”

   “那两只狗会不会也姓禅院……”

   “你说什么呢哈哈哈禅院黑和禅院白吗嘻嘻嘻嘻……”

   虎杖悠仁知道自己的行为给新老师带来了困扰,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位皮肤白净的警犬课老师,老师也正好在看他,颜色薄粉的嘴唇抿了抿可能也是习惯性想吐槽但是因为是初次对面所以给忍住了。

   五条悟再次整顿了一下纪律,大家这回都闭上了嘴,认真看着年轻的新老师。

   “大家好,初次见面,我是伏黑惠。”一个标准的30度鞠躬,礼节干净利落,脸上却没有笑容,一本正经,简洁明了,有一些女孩子心里默默把他和五条老师区分成不同type。

   “好啦,大家也认识了,那我就退到旁边去给小惠老师打分啦,第一节课,加油干得漂亮点哦!”同学们看到伏黑老师眉头一皱给离开的五条老师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之后,上课的铃声正式打响了。

  

   三、

   警犬技术,选这门课的基本上都是喜欢狗子的同学,也有宿傩这样心里暗藏着要征服警犬让狗臣服于自己显得自己强大的非一般想法的同学存在。

   大家最感兴趣的是这一黑一白像左右护法一样站在伏黑老师两侧又帅又飒的大狗,这和一般他们见到的警犬完全不同,大家纷纷对狗的品种进行猜测。

   “老师,这只白色的是萨摩耶吗?”一个女生举手提问。

   “笨蛋,萨摩耶哪有长这样的!”应该是喜欢这个女生的男孩子幼稚地抢答。

   白色的狗子好像知道在说自己,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人,等待主人的指示。

   名为伏黑惠的老师摸了摸白狗的头,又为了公平一样,另一只手灵巧一抖把两个牵引绳的把手皮圈套在了自己手腕上,腾出手掌柔柔黑狗的头,两只大狗喉咙里发出撒娇的呜咽声,伏黑惠看着狗子,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在场的年轻男女们都被这个笑容惊艳了,其中不乏那对醒目的双子。于是有人把心里对老师的第一印象改写成了笑起来很好看。

   “玉犬是我上学的时候捡的,”伏黑惠揉完狗头,看着狗的笑容随着抬头看向学生一众消散,又变回认真的表情,一本正经地回答同学提的问题,,顺带告诉了大家狗子的称呼,“那时候正好在学警犬技术学,一边复习一边用他们练习听口令,我快毕业的时候带着它们去考训练员,运气好就考过了,它们也一起拿了训练犬的资格证书。”

   嚯,上学期间把毕业后的工作证书都考了,这小子有点儿东西。宿傩知道这些资格证书的获得难度,不光是人,连狗也一起拿证了,便稍微对这个纤细的身影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伏黑老师,我也可以摸摸它们吗!”问题儿童,不、应该说爱问问题的儿童,虎杖悠仁,又一次举手。

   “等下下课前有时间会让它们跟你们一起训练的。”伏黑惠对这个男学生有点无语,但是应该也是喜欢狗狗的孩子,所以他生不起气来。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口气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严厉。

  

   简单的关于课程的口头介绍之后就是口令的演示,两只名为玉犬的警用训练犬和这位伏黑老师配合得天衣无缝,光是演示环节,就让大家产生一种如果伏黑老师教它们去拆弹,排爆班的夏油老师或许会失业的幻觉。

   紧接着是对人的演练,伏黑惠教案中设计的是人质营救,他打算叫一个学生来表演劫匪,因为他演劫匪玉犬是不会攻击的,而且他也有信心立刻叫停控制住进攻的玉犬。

   “宿傩同学。”看着玉犬在认真思考怎么制造和狗打架的机会的宿傩突然被这个好听的声音叫了名字,他有点懵地抬起头,伏黑惠正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事?”就算是面对老师,不强也没必要把自己姿态放得低,这是宿傩一向的原则,对他来说,哪个老师看不惯他,大可一战,他最看不起那些惧怕自己打不过自己却又在他的书面成绩上做文章的老师了。

   “能请你帮忙参与人质营救的演示吗?”

   或许因为就我长得像劫匪。宿傩暗自腹诽。

   “伏黑老师,您选宿傩是不是因为他最像劫f——啊!好痛!你没必要刻意走到我旁边踢我吧!”

   没错,嘴上说出了胞兄暗诽之言,并遭了刻意绕路的胞兄一脚的,正是爱提问的虎杖悠仁同学。

   宿傩不愿相信双子心灵感应,只觉得他这个胞弟经常很烦人。

   宿傩勾着背一脸放空朝警犬课的伏黑老师走去,走动他身边,他原本就打量过这个比他矮小比他单薄比他白净的老师,走进了看,那张脸确实是上品,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和虹膜颜色天生浅的五条老师眼底的狡黠作弄完全不同,反而干净得让他……

   想弄脏。

   伏黑惠被直勾勾地俯视着,稍微有点不适应,他别开了自己对视着的眼神,对在场的同学们说明接下来的教学演示内容,即点到名的宿傩扮演劫匪,他自己作为人质,然后麻烦同学们制造出一些可能出现的干扰,让玉犬来给大家演示现实中将警犬投入的人质营救的案例,这也是他大学期间做出成绩的课题。

   宿傩只觉得无聊,他认真起来,这么近的距离,这又白又细的脖颈,在狗知道自己是狗之前,他就能随手拧断。

   看点到名的这个高大纹身同学一脸索然无味,伏黑惠其实心底被激起了一点好胜之心。

   “虎杖悠仁同学,”他叫到双子中另一位截然相反看起来充满正义的弟弟,“请你扮演一下没有和警犬配合过的一般警员。”

   “老师,不用扮演,我也的确没和警犬配合过,哈哈!”一边挠着头一边从调笑着的人群中走出来的双胞胎弟弟,嘴有点贫,可伏黑惠看出来他和独行侠的哥哥宿傩果然完全相反,虎杖悠仁有着挺高的人气。

   宿傩站在离伏黑惠很近的地方,他发现了自己觉得有点不自然的地方,那就是明明都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别的老师都是盯着名册随便找一个名字,念完之后在人群中找那个和自己目光相接的幸运儿,可这个名叫伏黑惠的老师则与众不同,是他的目光先锁定了这个同学,然后再准确地说出全名,并且每一个举手回答他问题的同学,他都没有看过名册就说出了这个学生的名字且致谢。这就意味着,他至少知道他叫过的几个同学的全名,并且他能对得上脸和名字和人。不,宿傩又大胆地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或许,他能叫出选了自己这门课的所有同学的名字。

   伏黑惠那张干净的脸庞,在宿傩脑海中,和一个晚上拿着平板一页页暗记本学科学生信息的备课老师的身影,重合了起来。

   他不自觉勾起嘴角,对这个新任老师越发感兴趣了。

  

   一切准备就绪,宿傩双手叉腰站在伏黑惠身后,两人面前有一些距离的是虎杖悠仁和两只玉犬,其他同学围在附近,有的掏出手机录像,有的播放土嗨音乐制造噪音,还有几个女孩子商量了决定模仿突发事件中尖叫的女性,已经有两个活宝型男同学开始扮演看热闹的大爷们的相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设定这里发生了什么。

   伏黑惠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叉着腰没干劲的学生宿傩,为了便于玉犬及时进入状态,他向后退了一步,以一个微妙的距离将自己后背贴在了宿傩胸前,是那种又能感觉到身后肉体的硬度强度,却还感觉不到那身腱子肉的形状纹路的距离微妙距离。

   宿傩不由得楞了一下,木质洗发水和清爽干净的衣类洗剂的味道不请自来,礼貌却又毫不客气地揉进他的嗅觉细胞。

   没给他太多时间,伏黑惠稍微侧头下达指令:“宿傩同学,接下来的演练请一定集中注意力,以免不必要的伤害。准备好了的话就可以劫持我了。”

   区区两只小狗,能伤到大爷我?宿傩鼻子一声冷哼,想把那些入侵他嗅觉的气味也哼出来。这个老师,未免太看不起人了吧,既然提前看过我的资料,还不知道大爷我的任何体术课程实战都是满分吗?可笑。

   为了给这个新老师一点下马威,宿傩决定耍点狠招,事实上,他也这么对那些虚有其表的老师这么干过。

   “那就开始了哦,老师也请注意力集中,不要不小心受伤了……”

   话音一落,宿傩嘁气场骤变,就像要将灵魂深处的暴力因子倾泻而出一般,他发狠地用刁钻的袭击去扼住胸前这个在他面前略显娇小的人的要害……

   !!!

   被勒住脖子的伏黑惠甚至双脚被抬离地面在空中乱蹬,气若游丝的“救……命……”从他喉中含糊不清地发了出来。

   这是所有人看到的一幕。

   可是出手做出这个动作的宿傩自己非常清楚地知道,并不是看上去的这样。

   在他快速又狠戾,并且出其不意的攻击中,这个叫伏黑惠的男人,用比他还快的速度护住了自己的要害,其实他根本没能碰到他的脖子一分一毫,就连他准备用自己手肘箍住伏黑惠的脖子把他提起来的时候, 伏黑惠反手扒住他的小臂顺势借他的力把自己的身体提离地面,乱蹬的脚也只是假象罢了,连救命两个字都是他自己挤着嗓子安安稳稳说出来的。

   他装的。

   宿傩心里立刻明白了。

   但是在场的同学们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什么都没明白,刚刚还在讲看热闹相声的演员同学张着嘴没有声,说好一起尖叫的女生们连尖叫都忘记了,交握在一起的手不知所措却却也没放开谁。之前和宿傩上过同样实战课知道宿傩真的借由演练打过老师的同学,反应快的立刻看向五条悟离开的方向,却除了花台上吃完的点心的外包装之外什么都没找见。

   同学们开始慌乱。

   就在这时,虎杖悠仁出声了。

   “那边的嫌疑人!请先不要伤害人质!”

   都这时候了老师可能随时被学生干掉你就不要这么认真的情景代入了好吗!一旁有同学觉得伏黑老师肯定也和之前被揍趴的一些实战老师一样,今天这第一堂课结束绝对也是最后一堂课了。

   宿傩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肘中的伏黑惠身上,他完全没把自己胞弟放在眼里。

   “请不要冲动!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虎杖悠仁手比划着喇叭,继续喊话。

   “哈?”宿傩一边试图收紧手肘给伏黑惠制造压迫感,一边心里暗叹自己是否以貌取人错了。

   等宿傩抬起头来看向虎杖悠仁的时候,才暗叹一声不妙。

   本该在虎杖悠仁旁边的黑狗不见了。

   就在此时,他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宿傩立刻箍着伏黑惠循声回头,黑狗离他还有一点距离,伏着身子仿佛偷袭被发现一样停住了脚步。

   哼,区区一只狗,想从背后偷袭大爷我,狗的智商怎么可能有人高。

   背后……

   不妙!

   “……诱饵!”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宿傩立刻转向虎杖悠仁所在的方向,果不其然,白狗和虎杖都不在原处了。

   玉犬一黑一白利用视野盲区朝宿傩的方向冲了上去,一只上路一只下路,一只背后一只正面,就像定过周密的行动计划的突击队员一样,宿傩箍住伏黑惠的小臂和另一只手的大臂分别被两只玉犬狠狠咬住,白色玉犬更是狠咬加上身体的甩动,活生生地将被禁锢住的主人从宿傩的手臂中解放而出,伏黑惠就这么顺势从空中向前倒下。

   虎杖悠仁从侧面冲出,双手抢出去抱住伏黑惠的身体,一个空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可能从宿傩的方向袭来的二次攻击,稳稳落地后再奔出去了十几米远,才抱着伏黑惠回头大喊一声:

   “确保!!!”

   所有同学如梦初醒,没有拿枪械和盾牌也摆出了实操课学习的应战姿势。

   宿傩被两只玉犬攻击的脚下重心不稳,就在他马上被它们掀翻在地的时候,虎杖悠仁的方向传来一了声清脆的口哨声。两只玉犬在听到这个声音后,立刻停止所有进攻,白的还顺势在宿傩胸口蹬了一脚,轻盈地落回地面,在离宿傩三米远的地方像两个摆件一样乖乖蹲坐好,伸出舌头喘喘气。

   被蹬了一脚的宿傩后退两步稳住了自己的身型后,看着自己双手上密布着不浅的牙印,有的还在往外流血,耳边回响起伏黑惠冷冽的声音:

   宿傩同学,接下来的演练请一定集中注意力,以免不必要的伤害。

   搞得这么浮夸,我受到的伤害可真不算小啊。

   所有同学都盯着宿傩和黑白二狗,有震惊那个宿傩居然会被伤成这样的,还有盯着狗子在脑海中回放刚才的营救画面的。

   在同学组成的围墙的背后,还有紧紧抱住老师,仍然警惕地盯着“事发现场”还没撒手的虎杖悠仁。

   “咳咳,虎杖同学,可以放我下来了。”

   怀里传出的声音,臂弯里感受到的声音的震动,把虎杖悠仁从警戒状态里拉了回来。他一回头,近距离对上伏黑惠仰起的脸,仿佛下一秒,蝶翼般的睫毛就会扑闪到虎杖悠仁的嘴唇上。

   实际上的下一秒,不是扑闪到的,是虎杖悠仁自己自己用嘴唇去衔住了其中一只振翅的黑色蝴蝶。

   虎杖悠仁着了魔似的吻了伏黑惠的眼皮。

   伏黑惠也因为生理的反射而闭上了双眼。

  

   “喂~”

   一声惊醒梦中人。

   伏黑惠赶紧推开虎杖悠仁的脸,小声催促学生赶紧把自己放下来。虎杖悠仁呆愣着照做了。

   从撕开的点心包装的方向走来了五条悟,仍然大步流星,身后是拎着医药箱打着哈欠的医务室的家入硝子老师。正好面着对围着宿傩和玉犬的众人们,谁也没有看到背对着人群之外的一虎一伏暧昧又尴尬的气氛。

   “呜哇搞得真华丽,还好我提前去叫硝子了~”五条悟才像是那种围观热闹不嫌事大的群众,刚才扮演相声群众的两位同学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表演是不是没有灵魂。

   伏黑惠离开虎杖悠仁的怀抱,用小跑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奔向五条悟:“我早跟您说了我要申请特殊护具!您说不用!还挡了我的申请书!我自己带的也找不见了!这哪里是不用的程度!”

   虎杖悠仁看着自己变空的怀抱,双手掌心向上,他感觉有看不见的沙粒从自己指缝间溜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好好闻的味道,好美妙的声音。

   好、好柔软的触感。

   他那张正在和五条老师开开合合的双唇,会比那只蝴蝶还柔软吗。

   虎杖悠仁呆愣着,不自觉地张开了嘴,伸出了一点舌尖。

   后来他回到宿舍躺在床上,也没想明白,这是恋爱。

  

   家入硝子这边在熟练的给宿傩的手臂消毒包扎,没有人敢上前去问宿傩一句“你没事吧?”因为这就是有事的样子,宿傩明摆着脸色就不是很好看。照他的脾气,第一天上课,他没能给成不喜欢的类型的老师下马威,还反被在一众同学面前被老师的两只狗咬的很难看。谁敢去踢这个炸弹呢。

   除了他自己也踢的胞弟,虎杖悠仁。

   “噫,被咬的这么厉害。老师,宿傩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啊?”在伏黑惠之后小跑归队的虎杖悠仁,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厉害,其实还好,玉犬没用力,而且宿傩同学自己绷紧了肌肉,减少了狗牙进入的深度。”家入硝子给宿傩缠好的绷带打好结,开始收拾药箱盖子上的碘伏和棉球,接着说道:“警犬防疫做的很严格的,尤其是玉犬这样的教员犬。要有什么万一,那也只可能是破伤风。”

   伏黑惠在旁边爱恋地摸摸两只狗头,跟家入硝子鞠躬致谢,挥手示意后,家入硝子先行离开了。

   “就算今天拿来了特殊护具,只要你叫宿傩出来演练,他就不可能乖乖带上专用手套的。”五条悟站的笔直上半身朝后躺,然后在身体两侧摊开双手,“没办法,有时候就需要点实际地栽个跟头才会知道自己的不足”,做了个鬼脸。

   “老、老师,”有担心的女孩子靠近五条悟,“今天这个,算伏黑老师的教学事故吗……”

   伏黑惠身体不易见地抖了一下,被离得近的宿傩收入眼底。

   “今天的授课评价表上就给你写:学生自行惹狗,并非监管不力。感谢我吧~”

   “五·条·老·师……”伏黑惠也不顾形象了,直接对着五条悟咬牙切齿,身边的玉犬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开始摆出架势,“不用您费心,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会承担的。”

   “这又不是什么大伤,跟实战课擦破皮没什么区别,就这都能教学事故?那我和小鬼进校第一战就够这个学校关门了。”宿傩摇着扎着绷带的双手,预期还是那么懒洋洋的,仿佛那绷带只是类似他纹身的装饰品。“那次要算教学事故的话还是五条老师你引起的,之后就只赔了操场钱就结束了?教学事故没这么简单吧。”

   “宿傩同学,伶牙俐齿不如磨练技术~”五条悟假惺惺地对着宿傩用中指推推脸上的墨镜,“不然也不至于被两只狗勾搞成这样~你说是不是呀悠仁君~~~”

   “啊、啊?是,啊,不是……”思想还在天上飞的虎杖悠仁突然被点名,有些不知所措。

   宿傩心底起了一种非常讨厌的预感,他觉得刚才弟弟和伏黑惠之间一定发生了点什么,他不想自己不知道。

   “虎杖同学本次演练营救工作做的很好,但是有一点,确保人质安全后需要立刻将人质交给在场待命的医务班,而不是一直愣在原地,今天这样就是有头没尾,实际情况一定会被记入现场报告书里的。”

   说话的是伏黑惠,虎杖悠仁听着他作为老师的点评,悄悄审视他的表情,和上课前见到的清冷又没有什么区别了,睫毛一样在扑扇,却少了刚才和自己近距离对望的那抹情动,然而并无乏味,不如说让虎杖更在意他了。

   “宿傩同学的歹徒演绎非常到位,但今天这个版本是经验者的版本,冲动犯罪的嫌疑人在劫持人质的时候,情绪极端化,并不会有过多的防范技术。能看到玉犬的动作之前反应过来,实战经验相当丰富,值得大家学习。”

   来自伏黑惠诚恳的点评,并没有让手缠蹦带的宿傩脸上露出一点高兴,他看着伏黑惠的脸,吸了口气准备开口。

   他想说,人质分了歹徒的心,不然黑狗哪有机会单独行动不让他发现。

   然而来自其他同学的提问,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伏黑老师,说实话,我们看您突然被提离地面,都惊呆了,连最基础的学过的实战反应都做不到……”说话的是班上一位非常认真成绩也很可观的女孩,她非常真诚地提出了自己在意的点:“伏黑老师没有受伤吗?刚才那样……”

   她偷偷看了一眼宿傩,不敢详细说下去。

   这也是宿傩在意的点。宿傩并没有看向那个向伏黑惠提问的女生,他死死盯着伏黑惠的侧颜。

   “他装的。”宿傩毫不客气陈述了自己的想法。

   他也想知道答案,他知道他是装的,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可以那么快从他手底做出最恰当的反应。

   “哦!宿傩把老师挟持起来的时候吧!因为老师在他之前就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脖子,可能你们的方向看不清,不过我看的很清楚哦!所以我想应该没伤啦!”抢答的是虎杖悠仁,他虽在几米开外,但是他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对面的“人质”和“劫匪”身上,虽然是电光火石之间,但他一秒都没有看漏,所以他才放心地投入演练,也正是为什么大家都慌了,而他虎杖悠仁还能和两只第一次配合的警犬完美完成这次演练。

   不对,不是完美,因为他抱住了“人质”没撒手不说,还亲了一口,哪有这样的特警。

   尴尬让虎杖悠仁不自觉想要掩饰,“对吧,玉犬也是知道主人没事,所以放心地和我配合了!”他蹲下身子面对两只玉犬张开双臂,笑着拢住它们,一边嘴里念着“喔唷好乖好乖”一边两手上下搓揉玉犬的毛发。两只大狗狗也不怕生一样亲近着虎杖悠仁,不知道其中哪只还舔了两口虎杖悠仁的脸。

   伏黑惠看着这一幕觉得很不可思议,只亲昵他一个人的玉犬,为什么还会这么亲昵另一个人,还是今天初次见面的人。难道这个男孩,有什么魔力吗。

   虎杖悠仁搓着狗,伏黑惠打量着虎杖悠仁,宿傩盯着伏黑惠。看到这一幕的五条悟不自觉笑出声,松了一口气的同学们,都在赞叹伏黑老师不愧是满分毕业生,这一堂课生动有趣简单暴力,让大家都近距离接触了警犬技术,演练了人质营救,还能反思到好多不足,有几个活泼的男生已经跟五条悟开玩笑说帮他写评价表,要给伏黑老师打满分了。

   五条悟掏出口袋里的一把奶糖,拆了一颗丢自己嘴里,剩下的也没分给大家,又揣回了兜里,含着糖咧嘴笑道:“真的吗!?那你们帮我写了交了吧~”

   “……”

   第一节伏黑老师的警犬课,就在大家围着伏黑老师问各种问题和rua着狗狗,以及看着这一幕托腮思考没说话的宿傩的注视下,和看起来与往常并无一二的虎杖悠仁和同学们的玩笑声中,落下了帷幕。

  

  

   四、

   继第一节警犬技术课程之后,这门一周一次,一次一上午的课,没有一个同学迟到和缺席,连痛经的女同学都要顶着惨白的脸在旁边坐着见学,尽管伏黑老师说不记考勤,快去保健室休息吧,姑娘们都头摇的像拨浪鼓,咬牙坚持。

   怎么说呢,晕过去了也不是一件坏事,某天早晨没来得及吃早饭的女同学站着练习口令指示,就晕过去了,结果她醒来听说本来是伏黑老师要把她抱到医务室已经嘱咐大家自主练习了,最后是大家的暖男虎杖同学主动请愿为了不耽误伏黑老师正常教学给抢来抱去医务室的。

   听说了这个事情的这位女生从医务室的床上跳起来就要往外爬,据家入硝子的说法是她嘴里念叨了“两种不同类型的帅哥争着送我来医务室……”什么什么的,就爬着出去了。作为警校校医的家入硝子由于见多了怪事,也就见怪不怪没有阻拦了。

   几节课下来,伏黑惠对虎杖悠仁这个男孩很有好感,除了上课期间非常适当地活跃气氛以外,两只玉犬和他格外亲近。伏黑惠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受到了它们的影响,和玉犬待在一起久了,玉犬对邪恶和善良的敏锐嗅觉让他在对事物的判断上也会不自觉地参考两只狗子的态度。比如面对宿傩,玉犬虽说不至于狂吠呲牙,可还是会转过身去屁股对着他后爪刨土。和双胞胎弟弟的虎杖悠仁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态度。伏黑惠没有区别对待他们两兄弟,但是玉犬的态度让他还是觉得内心深处的天平或有一点倾斜。

   而且宿傩看他的眼神,让伏黑惠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伏黑惠拿到的所有学生的资料他在第一堂课前就全记在了脑子里,这也是可以面对每一个学生都能直接叫出名字,有的还能报出他哪门专业课考了多少分缺勤几次。宿傩的资料拿在手里,他是觉得不太好办的,因为这个学生有不是很好的记录,例如不是五条老师的实战课中有出现过老师受伤的情况。

   所以就算是自己第一次让他吃瘪了,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或者一直等着什么时候给自己颜色瞧瞧吗?为什么一直用那种意义不明的眼神吊自己身上,而且直接连老师这个称呼都不叫了,开口闭口伏黑惠伏黑惠伏黑惠,每次都用全名叫人很奇怪诶。

   但他眼神又很真诚,难道对他来说全名叫人才是极度尊重这个人的意思吗?

   宿傩毫无疑问是一个性格古怪的学生,他古怪到没有朋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心情是好是坏,又古怪到所有人都知道他吃食堂的话一定是去里梅的窗口,就是这么怪。

   可宿傩也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这是伏黑惠作为一位任教老师对学生的评价。他的课堂纪律都很好,宿傩不是突出地扰乱课堂纪律的那种学生,也不是突出地帮老师整顿纪律的学生,唯一一点就是他突出地从来独来独往。伏黑惠不喜欢分组练习按照出席编号将不一定熟悉的学生们凑在一起强行培养协作能力,他觉得警犬也是,在能够单独出任务之前都是和自己特定的训练师一起组队的。他曾被禅院家里辈分高的训犬师提过要做教学工作的话还是要多培养学生的临机应变能力所以打乱了分组比较好,但伏黑惠觉得,别人有别人的做法,他有他自己的做法,并不是说“没有专门拎出来培养过协调性=没有协调性”,咒回警校的学生摸鱼的很少,尤其是东京,能进来的都是拔尖中的拔尖。

   但是像宿傩这样突出毫不协作的气质的,有点像个空地上竖着的旗杆,迷之突兀。

   伏黑惠看过他的学生资料,总结一下就是协同实战操作类课程中要么自己突入,要么完全辅助。自己突入的时候除了胞弟虎杖悠仁没人能百分百跟上他的节奏,于是作战中总是出现这样那样的情况,都靠他自己修正;辅助的话堪称完美,反而担当主要行动的同学会是他的绊脚石。从喜欢围着伏黑老师叽叽喳喳的学生口中也得知,据说一开始宿傩还会骂人,后面也没完成就没完成,任何反思和检讨也不做,还是那样双手插兜看向远处,一副“我又不能怪别人,不说话总行了吧”的表情。

   这很宿傩。伏黑惠悄悄叹了口气。

   警犬技术第一堂课之后,宿傩每节课也一样不缺席认真到场。除了每次莫名其妙伏黑惠伏黑惠伏黑惠地叫,平时安安静静独来独往,基本也不怎么说别的话,或者直接发呆。除了必要的警犬训练外,宿傩也就是在旁边默默看着玉犬,更长时间是看着伏黑惠。

   搞不懂。伏黑惠今天也搞不懂。

   但在称呼这一点上,他们两个果然是兄弟。

   没错,就是双胞胎的弟弟,虎杖悠仁。

   第一次课结束之后,虎杖悠仁就因为和玉犬摸摸非常快乐,和伏黑惠留到了最后。伏黑惠本来是要牵玉犬去休息了,连续一上午的课狗狗来说强度也非常大,可是玉犬们非但没有耸拉着脑袋疲惫的模样,反而还一直和虎杖悠仁扑来扑去嘻嘻哈哈。作为训练犬的玉犬,只要伏黑惠一声令下,一定也会板起脸乖乖跟着他回家,可是久违地看到这样的玉犬,伏黑惠心里暖洋洋的,就不自觉在旁边多看了一会儿,然后变成虎杖悠仁缩短距离坐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聊天中虎杖悠仁惊讶地得知,伏黑惠居然只比自己大一岁不到,问他为什么可以这个年纪做老师。

   “哦,我跳级了。”

   平平淡淡一句话,聪明的玉犬赶紧舔舔虎杖悠仁保持微笑又僵住了的脸。

   知道了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虎杖悠仁就问:“老师,那我可以叫你伏黑吗?”

   看着毫无恶意的狗狗脸,不知道为什么玉犬也和虎杖悠仁摆出了一样的表情,被三张迷之相似的脸看着,伏黑惠也记不得细节,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应了下来,只要没有别的同学,虎杖悠仁就会“伏黑!伏黑!”地叫他。

   伏黑惠并不反感这样。

   每一次多留一会儿,玉犬和虎杖悠仁多玩耍一会儿,从伏黑惠嘴里问出的虎杖悠仁想要知道的信息就越多。

   “伏黑喜欢吃什么?”

   “生姜吧。”

   “伏黑喜欢喝什么咖啡?”

   “黑咖。”

   “伏黑不喜欢吃什么?”

   “红椒。”

   “伏黑……”

   “……”

   伏黑惠很喜欢这种感觉,他问五条悟,这就是朋友吗?五条悟说,谁知道呢,相亲也有这样的。伏黑惠就再也不问五条悟了。

   渐渐的,虎杖悠仁不满足于一周只见一次伏黑惠,他开始平时也给伏黑惠发消息,但是他微妙着保持着一种让伏黑惠很舒服的频度,这让伏黑惠觉得自己的两只狗狗真的很会看人。两个人从偶尔也会一起出去遛狗,变成了每天都会约好时间聚在一起去遛狗。虎杖悠仁如果没有有晚课,那他们的一晚上就会在随性的散步和偶尔无厘头的对话中慢慢收束。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其他同学的。伏黑惠说,虽然年龄相仿,但他好歹是教师,被人看到老和同一个学生混在一起,不大好。

   “那我可以偶尔去你家玩吗?”脑子直的虎杖悠仁就这么问了出来,习惯了的伏黑惠也就这么顺势答应了下来。

   于是他们在伏黑惠家里撸狗看DVD,虎杖悠仁买食材来伏黑惠家做饭两个人一起吃,也有一不小心看电影就靠在一起睡着了的时候,中途醒来的伏黑惠看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年龄相仿的虎杖悠仁,给他拉了一下毯子,自己也继续睡去,直到第二天伏黑惠醒来叫虎杖悠仁早课别迟到。

   从樱花绽放凋落,到天气开始有闷热的势头,两个人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了伏黑惠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也近到了虎杖悠仁发现自己已经变得一天见不到伏黑心里就会空落落的地步。

  

   某一天,第一滴梅雨落在颜色鲜艳的绣球花花瓣上的那一刻,这样的美好平衡开始发生了改变。

  

   “小鬼,你最近出去留宿的太频繁了。”宿傩站在窗边,看着那粒雨滴滑到叶子丛中消失不见,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划破沉默的寝室。

   “那不正好不打扰你办事么。”虎杖悠仁趴在自己的床上,头也不回地继续跟手机屏幕对面的伏黑惠分享一只用鼻子喷水的大象的视频。

   “你喜欢上伏黑惠了。”宿傩把眼神从窗外收回来,投向床上翘着腿上下打着玩儿的胞弟。

   虎杖悠仁的腿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没有回头,但是手机屏幕上的伏黑惠聊天窗口被虎杖悠仁划掉了后台。

   “没有关系,又有关系。”

   “哈?意味不明。”

   “我要睡他。”

   虎杖悠仁像定格动画一样回头,脸色诚如鬼神之可怖。

   宿傩看到这一幕,呲牙咧嘴笑了起来。

   他特别开心,就像小时候在父母看不到的地方一把抢走了弟弟手里最新的消防车模型那样,又像本该被终身监禁的罪犯在几次减刑后刑满释放的那天,奇异快意从腹部涌了上来。

   愉快,愉快!

   虎杖悠仁的这种表情只有他宿傩能看得见,弄坏胞弟他最爱的玩具,抢走他悄悄捡起的喜欢的小女孩的皮筋,睡他开始注意的大屁股公安情报学的学姐……啊只要破坏虎杖悠仁喜欢的一切东西,他宿傩就会极其愉悦。

   他讨厌他的胞弟虎杖悠仁阳光一样的性格和颇为乏味无趣的喜好,他也不喜欢那张和他一模一样却邻里师生都喜欢的脸。他更不喜欢他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撕碎意味的眼神,但虎杖悠仁脸色大变的那一瞬间给他的快乐,宿傩觉得有点上头。

   “我警告你,宿傩。”虎杖悠仁犀利的眼神要刺穿胞兄认真的嬉皮笑脸,“不准对伏黑惠出手。”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宿傩更加愉快了。

   奇妙的气氛充斥了这对兄弟的房间,最终以虎杖悠仁继续去找伏黑惠留宿,和一个想被宿傩上的纤细男同学来宿傩房间敲门结束了这一天。

  

   五、

   伏黑惠的课快接近尾声的某一天,他的课堂上第一次出现了缺席的学生。

   是宿傩。

   用同学们的话来说就是前一天下午的五条老师的近战格斗实操课上,宿傩突然去挑战五条悟,最后被打到医务室里,没人敢去探望,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的伤情。但是一起上课的同学说,第一次见宿傩挑战五条悟挑战的这么狂,平时也不少但都是点到为止两个人都留有余力,可昨天真的打得很可怕,五条悟虽仍是毫发无伤,但心细的同学留意到平时笑呵呵吊儿郎当的老师,昨天是皱起眉头和挑战者拳来脚往的。

   “虎杖,宿傩怎么了。”伏黑惠一眼就留意到少了一个突兀存在。

   “啊……在寝室休息呢吧,别担心,没被打死。”

  

   前几天某天突然没有联络,虎杖悠仁直接来敲响了伏黑惠家的门,黑狗白狗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摇着尾巴去给他开门,却迟迟不敢像平时一样扑上去嘻嘻哈哈,无助地耷拉着尾巴小心翼翼地跟在走进客厅的虎杖悠仁脚步之后。

   “你来啦。”伏黑惠从背对着的沙发上站起来,立刻发现了不对。两只玉犬担心地看着目光下视的虎杖悠仁,喉咙里轻轻呜咽,绕到主人身边用头顶顶伏黑惠的大腿,示意不知如何是好。

   “……”

   “虎杖……”

   “抱歉,伏黑,我……”

   伏黑惠见过这种表情,不如说见得还不少,就是警犬训练营里,学员犬啃大骨头的时间一齐等着训练员下令可以吃了,其中一只幸运儿还没等到口令就突然被牵出去加训或者打针,回来以后大骨头已经被别的狗叼走或者被管理员收掉的,挺常见的狗子的表情。

   伏黑惠没忍住上前,抬手摸了摸那个垂头丧气的粉粉脑袋。他在训练营里就是这么安慰那些狗子,然后再去找个大骨头悄悄给它们作为补偿。

   习惯让伏黑惠一边摸着面前跟他高大半个头的男孩的短发,一边眼睛四处寻找可以做大骨头的东西……

   只是虎杖悠仁轻轻抓住伏黑惠的手,把他略显纤细的手腕圈在自己手心里,把那只手放下来,然后就像第一节课那样,由虎杖悠仁拉近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伏黑惠在这种默然的氛围中不自觉闭上了眼睛,他以为自己的睫毛又要被吻了。

   只是虎杖悠仁略过了伏黑惠的脸,头垂在伏黑惠的肩头,双手轻轻拥住了他。

   两只玉犬在两人脚边有点慌张地打圈,白狗还站了起来爪子贴着两人的身体摇着尾巴,黑狗呜呜地不知道要说什么。

   伏黑惠垂在身侧的手摸了摸白狗的头,轻声说着“没事,别担心”。

   虎杖悠仁觉得不是说给狗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两轮深埋在伏黑惠身上的深呼吸后,心底的愤怒和不悦比起之前消散了一些,转而被伏黑惠身上居家的安宁气息所填充。

   伏黑惠抬手回抱住虎杖悠仁,就像得到了肯定,虎杖悠仁再把双臂收了收,放松地闭上了有些发红的眼睛。

   玉犬乖乖地趴在两人脚边,安安静静地等待这个拥抱结束一切回归原状。

   然后就是虎杖悠仁在自己的裆部起反应前一秒,松开了伏黑惠,笑着问他今晚吃什么,吃完了去遛玉犬吧。

   样子上的确是回到了原样,两个人的心里就无从而知了。

  

   时间回到这天的课堂。

   昨天下午五条悟和宿傩的那一架,动静不小,伏黑惠自然也有所耳闻,是五条悟一边在教员室给咖啡里倒常人难以理解的量的砂糖一边跟他吐槽“宿傩那小子跟吃错药了一样”时得知的。询问同寝室作为弟弟的虎杖悠仁,得到的答案让伏黑惠觉得这对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才会这几天虎杖悠仁不对劲宿傩也不对劲。

   他决定下了课去学生宿舍看一眼,也好放心。

   伏黑惠随口问虎杖悠仁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结果虎杖悠仁今天下午正好有个重修课考试,他想趁着考前最后两小时抱抱佛脚,考完了再去找伏黑惠和玉犬玩。

   那好吧。伏黑惠答道,决定中午自己简单吃点什么,然后给宿傩买点慰问品去看一下这个奇怪的独行侠学生。

  

   宿傩躺在床上,头有点晕,应该是轻微脑震荡导致的。昨天打得过火了,他脱了上衣去挑战五条悟,上半身都是贴着创伤敷料的擦伤,其实伤得都不重,最后为什么是被搬走,那是因为他打得肌肉酸痛实在是懒得动了,头也晕,就闭上眼休息了一下,结果同学们以为他被打晕了,找来担架把他抬到家入老师那里了。

   而且昨天下午五条悟上的格斗课的学生里其实本来没有他的,他去年就修过这门了,老师不是五条悟,是一个被他“不小心”打到医务室的他也记不得名字的老师。

   至于为什么变成挑战五条悟,他上午的课上完之后和一个上课也化浓妆的女孩子睡了,睡完后那个女孩子脸红着问了他一句话:

   “宿傩同学和虎杖同学是双胞胎,那至今以来喜欢过同一个人吗?”

   也就是这句话,让宿傩明白了难怪做的时候她老是面朝着小鬼的床的方向。

   宿傩把这个女孩赶出了房间。

   心烦气躁的他下午没课,出门去闲逛,正好就逛到了五条悟在操场上课。

   然后就去挑战五条悟。

   最后被担架抬到医务室,晚上自己拉着脚步走回房间,也没力气踢被子里的胞弟一脚,倒在床上就睡了。

   醒来已经是今天中午。

   啊,伏黑惠的课已经结束了。宿傩盯着天花板,眼睛前面出现了那张他时刻注意的精致的脸。

   如果和伏黑惠干一架,赢得应该还是我。

   伏黑惠,现在在和小鬼约饭吧。

   真无聊,小鬼。真无聊,伏黑惠。

   宿傩把手掌放在眼睛前面,张开手指又握住拳头这么无聊地重复着。

  

   叩叩。

   谁啊,不知道本大爷今天搞不动吗?

   听到敲门声,不是胞弟,自己今天也没约人,会是谁呢。

   宿傩瞄到墙上的挂钟,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宿傩同学,你在吗?”

   中了。是他。

   宿傩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惊喜。他有那种预感,自己可能是伏黑惠开课以来第一个缺席的学生,按照伏黑惠那样仔细的性格,他十有八九会来找没去上课的他!

   宿傩开始有点兴奋,连血管搏动击打头部神经的疼痛都直接视而不见了。

  

   伏黑惠提着装着简单买的食品和两瓶恢复体力的营养饮料的塑料袋,敲门没得到回应,猜测宿傩应该是在休息,也以免受伤的学生一个人在的寝室发生什么意外,他便推开了门。

   宿傩裸着上半身坐在床上靠着墙,瞪大眼睛看着他走进来。

   “你来干嘛,伏黑惠。”

   “探病。”

   戛然而止。不是伏黑会不会聊天,而是宿傩脑子抽了明知故问,并且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伏黑惠放下塑料袋,拿出在食堂打包的便当简餐和筷子一起递给宿傩。

   “还没吃饭吧,我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宿傩没说话,他看到伏黑惠手上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包装盒。

   是里梅那里的饭。

   “你的毛巾和脸盆在哪儿,我去接水。”伏黑惠扫了一眼贴得玲琅满目敷料的强壮肉体,估计着昨天打完了到现在都没能洗澡一定很难受,主动询问道。

   这个脸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年轻老师一点都没把这里当别人房间,毫不客气地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样子。虽然这么想,宿傩还是跟他说了“浴室里搭着橙色毛巾的脸盆是小鬼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着伏黑惠的面非要拐着弯说什么是弟弟的东西,而不是直接说自己的。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在作祟。

   伏黑惠也是住过这样宿舍的,所以手脚麻利地端了热水和泡好的毛巾出来,宿傩就一直看着他,仍然保持着接过饭盒的姿势呆愣着,直勾勾地看着他。

   “快打开吃吧,我给你擦一下身子换敷料。”伏黑惠叹了一口气,这个学生上课也盯着他,下课也盯着他,如果不是没有感觉到敌意,伏黑惠觉得自己肯定烦早都动手了。他只能归结于,可能自己第一节课的防护表现让这个学生比较好奇他吧。

   想对练的话也可以直说啊,怎么跑去找五条悟的打。

   伏黑惠一边摇头,一边拧好毛巾示意宿傩背朝他坐好。

   双胞胎的房间里,宿傩安安静静嚼着伏黑惠带来的午饭,背上湿润的毛巾上上下下擦得仔细,温度不冷也不热,正好让他觉得擦过后很爽快。伏黑惠给他擦完了背,也默不作声给他换背上的敷料,碘伏的棉球又上又下,宿傩嚼完了,伏黑惠也正好收拾完了背面。

   宿傩觉得今天里梅的饭菜有点莫名的回甜,像自己要打架的时候兴奋的唾液分泌到嘴里的味道。

   “好了,”伏黑惠伏下身收拾好宿傩背上换下来的消耗品,转到正面,准备顺手给宿傩把脸上和胸前的也处理了,“面朝我。”

   “哈?”区区一个老师,竟然对本大爷说“面朝我”?宿傩的叛逆之魂正准备发作,回头看到平时长袖制服穿得规规矩矩的伏黑老师,因为天气闷热要干活,所以卷起长袖露出白皙又筋肉纤实的小臂,并且解开了平日一定从最上面开始扣得整整齐齐的制服领口的两颗扣子。

   洗好拧干的毛巾张开落下盖在宿傩头顶,挡住了他顺着锁骨往下直勾勾的视线。

   伏黑惠拖来旁边的椅子,坐下继续给宿傩擦洗换药。

   面对面的时候宿傩也很直接地完全不回避自己的目光,伏黑惠换完了胸前和胳膊,准备给宿傩擦脸的时候,一抬头对上宿傩的眼光,漂亮的眉头簇了一下。

   “我说啊,”伏黑惠也毫不客气直视回去,他打算好好问问这个学生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老盯着我看,有话说就直说。”

   “……”宿傩没想到伏黑惠这么直接,身体震了一下,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仿佛有疑问的该是他自己。

   “不说的话我是不会知道的。”眉间未舒,再次拧好毛巾顺便逝去指尖的水珠,规规矩矩把长毛巾叠成适合擦脸的大小,伏黑惠把拿着毛巾的手伸向宿傩的脸。

   啪嗒。

   宿傩抓住伏黑惠的手腕,另一只手一把把拧好的毛巾丢回水变浑了的脸盆里。

   “?”这回轮到伏黑惠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了。

   “你觉得是为什么?”宿傩逼近伏黑惠,后者下意识往后缩,脊梁抵在椅子靠背上,无处可逃。

   “什么我觉得为什么,我是在问你为什么……”

   “你喜欢小鬼。”

   宿傩冷厉的低音,打断了伏黑惠的话。

   “……那,又怎样?”伏黑惠毫不退缩瞪回去。

   “呵呵,老师喜欢学生,”宿傩有种明明他在审判伏黑惠,可他自己才是被审判的那个人的感觉,“这是私情。”

   “私情又如何?宿傩,放手。”伏黑惠感觉到手腕被捏紧,皮肤传来的搏动到底是宿傩的掌心,还是自己的血管。

   “想让我放手,你有的是办法,”宿傩另一只手一把揪起伏黑惠胸前的布料,两只手一施力,自己也站起来,把伏黑惠揪起来丢到旁边虎杖悠仁的床上,瞬间欺身上去,笑道:“就像现在,我这样对你,你却不用你得意的体术回击我。”

   “你是伤员,我不可能对你动手。”伏黑惠光是警校学的擒拿术就足以刚才被抓到手腕的时候让自己不吃亏,但是考虑到宿傩身上还有伤,他也相信虽然古怪但没有敌意的宿傩不会对他做出太出格的事,便由着宿傩来了。

   “那现在呢,用寝技绞住我的脖子把我翻过来制伏呗。”宿傩在看到伏黑惠被丢在床上的瞬间就做出了非常棒的受身反应后,感觉自己肾上腺素飙升,开始有点兴奋了。

   宿傩喜欢跟强者交手,他灵魂深处的暴力因子在随着对方的强大而冲破自己的禁锢时,那种震颤的快感将碾压一切。

   “你左腹有瘀伤,我更不可能用绞技了。宿傩,如果你是对我的格斗技感兴趣,我随时欢迎你和我去道场比划,而不是现在这样……”

   “不用去道场,就这里吧。小鬼的床,你也会兴奋吧。”

   宿傩把伏黑惠的双手制在他头顶,嘴边的邪笑幅度越发拉开,他另一只手指尖点着那张他盯了好久的精致的脸蛋,抬起左腿,仅用肌肉粗壮的小腿便横向压住了伏黑惠的两条细长的大腿。

   “宿傩!住手!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还需要我解释吗?反正你也有能力制伏我,满分毕业生。”

   “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宿傩!”

   “哦,伏黑长官,我是伤员,所以你只能命令不能随意出手是吗。哈哈!”

   “宿傩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宿傩没有制住伏黑惠的那只手,毫不犹豫撕开了伏黑惠的上衣。

   “伏黑长官好兴致,这么热的天还要穿个打底背心……”

   宿傩笑容僵在脸上,他发现这个黑色的背心,不是男士的,有微微凸起的海绵。这次他比伏黑惠反应快,顺着那精巧的人鱼线,宿傩一口气拉下了伏黑惠的裤子。

   宿傩上过不少女人,也上过不少男人,而在他眼前暴露的,是稀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耻毛下,颜色透红略有抬头迹象的男性生殖器,和略微岔开的两条大腿根部连接处,他见过很多个里面可以称得上是最漂亮的女穴,悄无声息地一张一合。

   “原来如此!哈哈哈!伏黑惠!!!”宿傩兴奋到头痛,灵魂的暴力因子换了种方式喷涌而出。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伏黑惠腿上,让伏黑惠有些吃痛地皱起眉,纯筋肉体质的成年男性的体重即压倒性的力量,并不是简单凭技巧就能摆脱的。

   况且他被压在虎杖悠仁的床上,这让他有点分心,以至于现在要在没有人会来救他的情况下用技巧逃脱,首先得分散“歹徒”的注意力。

   “看到了你满意了吧!放开我!”羞耻又愤怒的赤霞染上平日里波澜不惊淡然处事的脸庞,伏黑惠开始寻找突破点。

   “伏黑惠,你好下流,一上小鬼的床技术也没了鸡巴也硬了。长着这么标致的脸,身子却这么淫荡……”宿傩手直接朝他腿缝里探去,红润的女穴已经濡湿。摸到这样的私密之处,宿傩想直接把自己还缠着身下人才给他换好绷带的手指给塞进去了。

   “宿、宿傩!”伏黑惠努力夹紧双腿不让宿傩再进一步,细嫩的腿根皮肤却碰到粗糙的手和绷带,触感极度不适,他努力让自己冷静,朝身上的重压大喊道:

   “我和虎杖上过床!”

   急中生智。他今天在吃饭的时候正好听到背后两个女同学自以为悄咪咪的谈话内容,不巧伏黑惠情报窃听技能考也是高分,在听到那两个在意的字,他决定仔细听一下内容。

   “宿傩同学身材好好啊,那副霸总气质让人好想被他搞得一团糟、嘤嘤嘤……”

   “想的话就主动去找他睡一次呗!”

   哇现在的孩子,好开放……伏黑惠庆幸自己把味增汤喝完了,不然得狠狠呛一下。

   “可以的吗!”

   “宿傩同学虽然没有固定对象,但要和他打炮的话,基本上只要不是太丑太脏,他都来者不拒的。”

   呜哇、宿傩的八卦,真不得了……伏黑惠边听,边随手把盘子里剩下的的彩椒摆成了SOS的形状。

   “诶诶诶!那他弟弟虎杖同学呢!小孩子才选择、我想被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都抱!”

   “虎杖同学的话,好像和哥哥宿傩正好相反,只和交往的女孩做哦。”

   虎杖……只和交往的女孩做吗……

   “不过宿傩同学的话,据说所有和他睡的人都会听到他说一句话……”说话的女孩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

   “什么什么……?”另一个女孩也附过耳去。

   伏黑惠也有些好奇,竖起耳朵。

   “据说、要是想和他上床的这个人和他弟弟虎杖同学睡过了、宿傩就绝对不会再睡这个人了!”

   “那是什么呀、兄弟关系不好吗?”

   “你看他们平时也没有关系很好的样子吧、不是吗……”

   “那不是、两个都想要的话,得先和哥哥睡了,再去找弟弟咯……”

   “可是虎杖同学、只和喜欢的孩子做、所以、和哥哥睡了之后还得让弟弟喜欢上你、才能完成「双子斩」!”

   “呜哇!至今有完成「双子斩」的人吗!”

   “小声点啦、「双子斩」在咱们学校可是传说级的东西!你一叫大家都看过来了啦!”

   “呜、好丢人、快走快走了啦!”

   两个女孩埋着头草草收拾餐具离开了食堂。

   伏黑惠在原处听得头大,什么睡不睡,什么「双子斩」,今天都听到了些什么八卦。不过那对粉头发的双子作为咒回警校的风云人物,八卦确实也没断掉过就是了。

   被压在床上的伏黑惠灵机一动,觉得今天这个八卦就像及时雨,应该能拯救他于窘境之中。

  

   “所以呢,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意?”宿傩挑眉,手上禁锢的力量更强了。伏黑惠心中暗叹刚才的破绽不够所以没能反击,只能继续拖延,至少让宿傩不要再进一步动作。

   “我和虎杖悠仁睡过了,你不是不和他睡过的人上床吗?”伏黑惠死死盯着宿傩,咬着后槽牙挤出这羞耻的谎言。

   “嚯~连这个都能打听到,伏黑惠,你到底有多喜欢那个小鬼。”空气有点酸,或许是两人的错觉。

   “我没有打听,关于你们兄弟的传言,整个学校都是!”伏黑惠不敢再扭动下肢,摩擦让他的女穴不自觉开始兴奋,勃起的前端已经开始溢出一点晶莹。

   “那好,”宿傩把没缠绷带的无名指探到伏黑惠娇嫩的穴口,“订正一点,我不和小鬼操过的人上床,你说的是和他睡过,睡觉也是睡,上床也是睡,是哪一个?”

   异物沾取流出的液体草草润滑,从未被第二个人窥探的小穴,入口开始有撑开的疼痛。

   “我和他发生了关系!肉体关系!”伏黑惠不再冷静,他被身下的手指弄得真正急了,他努力拧着自己的身体避开糙物的入侵,学过的防身术在这时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派上用场!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宿傩不是会主动折磨和他发生关系的人,但他会敏锐地感觉到正在和他发生关系的人,期待着什么。例如,有喜欢被他掐脖子的女人,有喜欢被他捏住前端然后倒流的男人,他自己本身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快感,甚至觉得其中一些人一塌糊涂的样子有些丑陋。可他现在产生了一种想用他知道的各种手段狠狠折磨这具迷人的身体的未知冲动。

   “宿傩、求你、住手、我真的和虎杖睡过了……”这样的情况下,下身撕裂的疼痛,从精神上比一直以来训练中挨过的任何揍都要剧烈,伏黑惠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有点怕了。

   “你知道双胞胎之间是有所谓的感应的吧。”无名指半截没入。

   “宿、宿傩、不要......”

   “小鬼操过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会有一种做过的感觉,”宿傩欣赏着伏黑惠开始湿润的双眼,是橱窗里昂贵的水晶摆件,与他想象无异,绝美。

   “伏黑惠,你撒谎了。”

   话音落下,整根无名指捅穿幽密之处,两侧粉嫩濡湿的阴唇如开口戒,紧紧裹住了宿傩的指根。

  

  

   六、

   无声的尖叫被堵在自己的喉头,伏黑惠被下身开始进出的手指搞的呼吸开始急促,宿傩的手掌随着进出的手指打在他的会阴,陌生的感触集中在最隐私的地方,让伏黑惠措手不及,无从得解。

   虎杖悠仁的被套已经被宿傩不经允许的动作溅上了他的体液,他也没有精力去关注了,连怎么逃跑也被抛在了脑后。

   “停、停下......宿傩、呜......”

   “小时候没学过吗?撒谎的小孩要受到惩罚。”宿傩无视伏黑惠的哀求,这张脸上发生的变化给他带来的惊喜,让他越发想看更多,大掌的钳制毫不放松,他知道只要一松伏黑惠就可能抓住这个破绽逃脱他的掌心,他不要,他想把这个人永远压在自己身下,看他喘,看他哭,看他为自己倾泻出禁欲外表下的诱惑。

   宿傩用大拇指指腹抚慰伏黑惠的阴蒂,伏黑惠的前端颤抖着打在自己下腹皮肤上,弹动着拉扯着银丝,又断掉。

   啊,人怎么只有两只手,能有三只,不、还是四只好了,这样一只手压着他,一只手抠他的女穴,一只手抚摸他的玩意儿,还有一只手怎么办呢,可以塞他嘴里,还有后面……四只手也不够呢,哈哈。宿傩为自己的想象感到好笑。

   “宿、宿傩……”伏黑惠还想说些什么,宿傩没兴趣,把女穴里的手指抽出来,扣住伏黑惠的下颌把他的脸掰正,立刻把濡湿的手指塞到了伏黑惠的嘴里,在他惊讶的瞳孔震颤中,手指疯狂搅动他的口腔,压制住他的舌根。因为伏黑惠是仰面朝上,这样的禁锢,让他生理的反射不得不一口一口喉头滚动咽下自己混合了淫液的唾液。

   宿傩玩高兴了,拿出伏黑惠嘴里的手,欣赏他脸红喘息的模样。

   伏黑惠从没受过这种屈辱,他嘴里带咸,在喘息中缓缓睁开眼睛,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盯着宿傩赤红的的双眼,像是要把他看穿。

   “怎么,还不够吗?”这什么鬼眼神,就像洞悉一切的睿智,明明被自己压在下面,却像是在俯视他宿傩。伏黑惠嘴唇晶莹,缓缓张开准备发声。

   宿傩只想捂住那张嘴,他有预感要说他并不想听的话。

   “你喜欢我,对吗?”

   宿傩的笑容僵住,浮夸纹身的手停在半空。

   向下,可以扼住那血管怒张的脆弱脖颈,向上,可以捂住那张红润的双唇。

   他说什么?他说我喜欢他?我,宿傩?喜欢他?伏黑惠?

   怎么可能。

  

   砰!!!地一声巨响,宿舍门被踹开了。

   随着迅猛的一阵风,宿傩勉强用小臂接住了来者狠命地一脚,冲力让他的背打在正对门的墙上,宿傩算是做好了防缓冲的姿势,稳定身形后单膝跪地抬头上视。

   啊,讨厌的连帽卫衣,最烦连帽卫衣了。

   其实他都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来了,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这样玄的东西,却是真实存在的。

   伏黑惠反应过来,正想趁机提上裤子,又被刚刚还垫在自己身下被子紧紧裹了起来,连头都不让他露。被子充满了他在意的那个人的气味,被包裹住的伏黑惠不自觉地女穴一阵暖流,阴茎也备受鼓舞似的跟他跳动了一下。他小声地啧了一下,赶紧在薄被的遮掩下,借由透过纺织品的午后弱光,整理好了衣裤。只是衣服实在是没办法了,胸口全破了,等下可不好走了。

   伏黑惠只想叹气,这都什么事啊……

   他骤的放松来自于警校学习期间的突发事件应急措施,养成了最快时间内处理信息的习惯,他自然也知道谁来了,他只求那个人不要看到他刚才狼狈的样子……怎么可能呢,伏黑惠看着自己胸前的破烂布条苦笑了一下。

   “宿傩!!!”一声怒吼在罩着薄被的他身前响起,这声音来自于刚才踹门冲进来的虎杖悠仁。

   伏黑惠悉悉索索捋下身上的“罩子”,海胆从织物中冒出头,准备看看现在的情况。

   这声动静不小,要是惊动了别的房间和管理员,事情就大发了。

   伏黑惠露出头,薄被姑且还披在肩头,面前虎杖悠仁伸手把他护在身后,对面墙边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的是刚才还把他压在身下的宿傩。他朝门口回头的同时,身前的虎杖悠仁开口道:

   “别担心,管理员开会去了不在,这几层楼的所有学生下午都有课或者考试。只有这个混球在寝室里……”虎杖悠仁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双眼怒嗔,布满血丝,脖子涨红,牙齿磨动的声音伏黑惠站在旁边都能听清。

   “小鬼……”宿傩抖了抖接招的小臂,像是要把一切弟弟的东西抖落在地,故作轻松:“嗅觉这么灵敏,我推荐你去做缉毒犬哦。”

   “宿傩我早就警告过你……”

   “怎么?警告我不准偷吃你的布丁,警告我不准弄坏你的玩具,还是警告我别动你·的·女·人?嘻嘻!”

   最后一字一句,像锤子敲在伏黑惠的鼓膜,刺得他疼。

   “你敢再说伏黑坏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伏黑惠也感觉到这句虎杖悠仁没有任何玩笑的意思,伸手拉了拉虎杖悠仁卫衣的衣角。

   “伏黑,你后退,”虎杖悠仁宽大的手掌包住拉着自己衣角的骨节分明的手指,仍然狠狠瞪着对面自己的胞兄,怒气没有减少半分,“现在的我情绪很不好,我怕伤到你。”

   “虎杖,我没事。”

   “我的同胞弟弟什么时候有打扰哥哥好事的坏习惯了,呵。”

   “宿傩,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在妈妈肚子里就弄死你!”

   “可笑,要弄也是我弄死你。”

   “虎杖!宿傩!”

   气氛剑拔弩张,伏黑惠只得赶紧叫停,还有好多事情要收拾整理。房间门已经坏了,他衣服也坏了,现在这样最好不要久待,让谁看见了后续学校工作很难进行。当务之急就是让他们先停止争吵,一起想办法处理这个难堪的局面。

   “虎杖,借我一件上衣,总之在管理员来之前我们先离开房间。”伏黑惠正如突入行动前冷静交代部署一样,“宿傩,你在这里冷静一下吧,冷静完了记得去楼下报修,就说复习下周摔打受身课考试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目送整理好离开的伏黑惠和胞弟,后者走在后面,目光狠戾送了他一个国际手势。宿傩看着坏掉的门,还有那盆已经凉掉的泡着毛巾的水,他不自觉吮了一口仿佛还带着温度的湿答答的无名指。

   “什么啊,还以为是甜的……”

  

   七、

   远处天边的云朵飘散了,太阳没有午间那样刺眼,似在提前等待黄昏压过来。虎杖悠仁跟在伏黑惠身后一路无言,他们朝着伏黑惠在学校附近租的公寓走去,一前一后,各怀心思。

   伏黑惠插入钥匙,转开房门,虎杖悠仁整理了一下表情,想在玉犬面前当作无事发生。

   意外的是,开门后并没有出现爱和虎杖悠仁玩的狗狗们的声影,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伏黑惠的玉犬调教得很好,一般不随便乱叫,从来没给邻里们带来噪音烦恼,再加上伏黑惠礼数周到,狗子聪明帅气,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有一位身材长相都很好的年轻帅哥总是带着教养很好的黑白二狗出来散步,他是街区特典景品一般存在的单身人气王子,遛狗路上还会收到迷之情书。直到最近开始天天都和虎杖悠仁一起遛狗,大家都会说这两个男孩子关系真好呀。

   脱鞋进门,气氛不同往常,虎杖不知道该说点做点什么。

   伏黑惠需要他安慰吗?他开口了会不会反而又伤到他的自尊呢?

   “虎杖,你去沙发上坐好等我。”

   “诶……?”

   “冰箱里有可乐,自己去拿。”

   丢下这句话和问号虎,伏黑惠拿了换洗衣服便走进浴室。

   虎杖悠仁无所适从,乖乖从冰箱里拿出可乐放在茶几上,却没拧开。他数着挂钟咔哒、咔哒的动静,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豆豆眼坐在沙发上没有乱动。

   伏黑惠没在浴室待太久,他把不羁的头发擦到半干走出来,挨着虎杖悠仁身边坐下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伏黑惠还在用毛巾揉搓着自己的头发。飒飒飒飒的动静在这个空间里带动木质洗发水的香气,向四周发散。

   平时的虎杖悠仁会坐在沙发上看着暂停的电影,在等伏黑惠擦好头发之前从侧面悄悄看着这颗海胆的模样,他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今天气氛沉重了不止一点。

   伏黑惠把毛巾从头上拉下,几戳头发就已经精神地翘起来了。

   先开口的也是他。

   “虎杖。”

   “是、是?”

   “你今天的重修考试,算缺考了吧。”

   “……”

   虎杖悠仁下午的重修,单项选择题都还没答完,他突然感到一股烦躁和不妙,他有努力压制情绪压了好几次想等答完再走出考场,可是这股恶心和烦躁,他非常清楚来自于什么。

   他的胞兄宿傩。

   从小到大只要宿傩抢他东西成功而充满快感,他就像心灵感应一样全身充满这种恶心的烦躁。宿傩又在他考试的时候动他的什么,混蛋。

   要说虎杖悠仁最近最喜欢的是什么……

   不妙……

   如果是猜错了的话也就算了,但如果正如他所想的话……

   可恶,这股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可恶!宿傩那个混蛋!!!

   最后就是虎杖悠仁把铅笔砸在考场桌面上,在监考老师老师还没看清他是谁的时候,虎杖悠仁已经冲了出去。

   监考老师从讲台走下来,手指点着桌角的姓名条:“虎杖悠仁,本门重修课程算缺考,下学期再次重修吧。”

  

   时间回到现在。

   “比、比起那个,伏黑、玉犬呢?今天不在吗?”虎杖悠仁挠着脸,想岔开话题。

   “它们今天下午有训练工作,等下八点左右我去接回来。”

   “这、这样啊……还有几小时时间……”

   “虎杖。”

   “是……”

   “你为什么会来?”

   伏黑惠平静地看着他,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而是随便地问他“你为什么运动完要喝可乐而不是喝宝矿力”一样。

   “我……”

   “宿傩说你们之间有心灵感应,你也一样,对吧。”

   “是、是......”

   “那我现在在这里和你做,他立刻就会知道,对不对?”

   “理论上是这、样……?……???”

   虎杖悠仁不敢置信地盯着伏黑惠。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上挂的水气滑了一颗又一颗下来。

  

   从伏黑家浴室里出来的热气真的很不得了。虎杖悠仁这么想着。

   他不知道是他不清醒还是伏黑惠不清醒,他大气不敢出,没有主动往下说。

   伏黑惠也毫无波澜地看着他的眼睛,等待虎杖悠仁的回复。

   “伏黑……你刚才、说什么?”

   “我表达的还不够明确吗?笨蛋……”伏黑惠蹙眉,往前一凑,离虎杖悠仁又近了一些。

   啊原来他有脸红……虎杖悠仁看着面前凑过来的脸蛋,心里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感叹。

   “可、可是……我还没跟你告白……”

   “那种流程化的东西现在并不需要。”

   伏黑惠揪过虎杖悠仁的卫衣领口,把自己略凉的嘴唇送到虎杖悠仁的嘴上。

   伏黑惠不会接吻,也没有接过吻,这是他的初吻,他嘴唇有些颤抖,和虎杖悠仁嘴唇相接,持续了三五秒,他松开虎杖悠仁,还回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你也看到了,我的身体,”伏黑惠有些羞恼自己颤抖的初吻,“先天的。”

   “之前在你家留宿的时候,姑且有点察觉到不太一样的地方吧……”

   “?”

   “留宿的时候,不是在你浴室洗澡吗……我知道伏黑没有女朋友,但是换下来脏衣篮里的带着体温的背心里有棉垫……以及…….”

   “……以及?”

   “……以及,虽然是男士内裤,但是在我不会弄到污渍的地方,伏黑的内裤上会有……女孩子内裤上的那种……痕迹……”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因为、就、放在那里嘛……就拿起来了嘛……”

   “你拿起来做什么……?”

   “就……拿起来……”

   伏黑惠羞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虎杖悠仁,于是虎杖悠仁决定隐瞒实情。

   虎杖悠仁举起双手做投降状,试图绕过这个问题安抚一下伏黑惠。

   “那、那个,”虎杖悠仁灵光一闪,“我去便利店买一盒套……”

   “不用!”伏黑惠拎着虎杖悠仁的卫衣帽子,抬脚便跨坐在了他身上,用不符合说话内容的帅气和魄力,把虎杖悠仁的帽子往后拉,自己也贴上去,说道:

   “我没有生殖能力,所以你尽管全部射进来,一滴都不准洒在外面。”

  

   沙发上赤裸的两条肉体交叠在一起,虎杖悠仁早就剥光了伏黑惠,他的卫衣是被伏黑惠从头上强行扯下来的,或许衣服已经变形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掌心里那副期待已久的美好身体。

   一开始伏黑惠想叫他不要看,毕竟他知道虎杖悠仁只有抱过女人的经验,他伏黑惠也没有任何交往经验,但至少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不想让这个直男面对他萎掉。

   “那种事情,怎么可横(能),”虎杖悠仁叼着伏黑惠诱人的嘴唇,嘴里含糊不清,啵叽一口,大手抚上他好看的的脸颊,正色道:“伏黑的身体不是缺陷,我喜欢伏黑,我也会接纳伏黑的一切。”

   又亲了一口他的眉间:“不如说,正是因为是伏黑,我哪里都喜欢!”

   “油嘴滑舌,难怪你在学校人气这么高……”斜睨他一眼,伏黑惠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酸味儿。

   “不如亲手验证。”虎杖悠仁笑得很幸福,他最喜欢的人就在自己手心里,他拉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抚上自己裤裆,那里有一团热铁正等待着甜蜜的温淬。

   “……!”伏黑惠不是没摸过男根,他自己也有,只是虎杖悠仁的大小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实话说,在和互相喜欢的这个男孩制造爱的时候,伏黑惠突然想起了拥有和面前男孩一模一样的脸的那人的手指,光是一根手指,就叫他感受到了疼痛,他不是很有信心现在手上的这根能一口气顺利地进到自己身体里。

   虎杖悠仁视线也随之向下移动,被他扒掉裤子的大腿上还有下午宿傩留下的压痕,因为力道很大,白皙的皮肤上有一些瘀青。

   “那个混蛋……”虎杖悠仁咬牙,还有伏黑惠的手腕也有青紫,以及……他踹门进去的时候,宿傩的手指已经抽插在伏黑惠的下体……

   他都没有碰过的伏黑惠……

   他虎杖悠仁几乎天天跟伏黑惠黏在一起,在日渐浓厚只差一句告白的双向情愫中,他只拿起过暗恋之人的贴身衣服想象那片隐秘的圣地,没有做到的这一步,他想了好久一定要珍惜的这一步,一定不让他受伤的这一步,却让那混球捷足先登!

   可恶、可恶!

   虎杖悠仁掰开身上的伏黑惠那双修长的大腿,让伏黑惠以一个大张双腿暴露私处面朝自己的极度羞耻姿势,蹲坐在自己身上。

   女穴随着主人的紧张小幅收缩,虽然虎杖悠仁没有见到过普通时候的样子,但是很明显现在这个稚嫩的小穴有些红肿。

   是他亲哥哥干的好事。

   伏黑惠对于这种不雅的姿势有点抵触,伸手去挡,触目的一圈青紫像手铐像枷锁,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有些刺到虎杖悠仁的眼。

   虎杖悠仁掌拢伏黑惠的后颈,轻轻朝身前一带,他虔诚地亲吻舔舐伏黑惠的诱红的双唇,舌尖勾动,他们交换彼此的唾液。伏黑惠纤长的手指被虎杖悠仁的大手包裹抚上自己又红又嫩已经湿的一塌糊涂的小穴,指腹点着修剪整齐的指甲,虎杖悠仁带着伏黑惠自己的手指,一起插了进去。

   “嗯……”伏黑惠闭上眼睛,下面今天第二次被撑开。

   “伏黑,”虎杖悠仁舔弄着身下人的耳垂的嫩肉,口感就像果冻像布丁,他又忍不住嘬了一口,“伏黑自己玩下面吗?”

   “那种事情……没有做过……”耳朵传来的酥麻叫他全盘托出,其实本来也没什么秘密。

   “那今天就是自己第一次插进去了哦,和我一起。”虎杖悠仁说着不正劲的话,脸上的笑却暖洋洋的,伏黑惠感觉主动骑上去的光裸的自己好像沐浴在阳光之下。

   “不要说出来……”

   “好~”他带动着伏黑惠的手指往那肉壁上抠弄,已经能想象自己的小虎被这么会吸的肉壁包住会是怎样的极乐世界了。另一只手抚上那对小小的胸脯,没有什么脂肪,但是还是跟他这样体脂率个位数的强健雄性的胸肌是完全不同的。

   “虎、虎杖……”伏黑惠轻轻唤他。

   “嗯?”他垂首叼起其中一颗未过熟樱桃一般的漂亮乳头,嘴里回应着的震动让伏黑惠自己都感觉到了女穴一收。

   “我胸和屁股都不大……只有个子稍微高一点……”

   虎杖悠仁乐了,想必伏黑是在哪里听说了自己喜欢大胸大腚高个子的姑娘。他边哼哧哼哧笑着边加劲舔弄嘴里的樱桃,说到:“伏黑在捡到玉犬之前,想过自己要养狗的话、呼哈、要养什么品种吗?”

   “我、嗯哈……没有、特别想过……唔……”

   “我也一样。”虎杖悠仁换了另一边没照顾到的乳尖,短发嫂在伏黑惠脖颈,像调情的羽毛,小穴里进出的手上动作加快了。

   虎杖悠仁啃了一口嘴边不知道哪个部位的软肉,他闭着眼睛十足享受。

   “我也不过是,爱上了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个人。”

  

   伏黑惠已经在虎杖悠仁的手指中交代了一次,碰巧虎杖的卫衣揉成一团在两人一开始激烈的唇舌交战时被伏黑惠不小心坐在了屁股下面,也幸运地免去了清理沙发的必要。在虎杖悠仁满意地亲吻他的手指的时候,伏黑惠暗暗考虑以后制造爱都得垫一条毯子,比较好善后。

   原来和喜欢的人做爱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情,伏黑惠悄悄感叹。

   只是他理解错了手指下的高潮和真正的做爱,直到虎杖悠仁亮出自己“凶器”,伏黑惠前一秒高潮后放空的表情立刻变了颜色。

   “那个,要插进来吗?”

   “啊、要是伏黑今天不想做了的话,改天也行~”虎杖悠仁总把最温柔的表情留给他。

   一上午的室外教学,下午再发生了那么一茬,现在又刚高潮一次的伏黑惠觉得有点累,但是一听到说“不想做了”这四个字,他跳起来:“谁不想做!现在就做!”

   虎杖悠仁就觉得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好直球好可爱。

   “那你要先适应一下吗?”

   “……适应?”

   “用嘴先试一下不?”

   “……嗯”

   虎杖悠仁也没想到伏黑惠会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是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伏黑惠趴在沙发上,长腿蜷起来,上身凑到虎杖悠仁的小兄弟前,埋下头,大着胆子,模仿吃冰棍的感觉开始下口。

   他自己也有阴茎,大概知道怎样刺激能让虎杖感到舒服,他扶住那夸张的肉柱,决定先从龟头舔起。

   肉红小舌在空中画圈,伏黑惠舔得认真,也极为折磨。虎杖悠仁多想按下他的后头顶动自己的胯,手伸在空中捏了捏拳头还是变成了探去伏黑惠的下体。

   “呜、呜......呼哼......哈......”

   伏黑惠一边给虎杖悠仁的小虎舔得湿哒哒,一边喉咙里发出下体被照顾得舒服的呻吟。

   “噗哈。”伏黑惠吐出嘴里润湿的巨物,抬起脸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虎杖悠仁。虎杖悠仁爱怜地拭去伏黑惠嘴边流下的晶莹,欺上伏黑惠折起他的大腿。

   “伏黑啊……真的不用戴套吗?”虎杖悠仁有点担心,要是一次就中了,他并不是不想要和伏黑惠的小孩,而是现在他一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还会影响伏黑惠这个刚干几个月的工作,总之这样那样都会很麻烦。

   “不用,直接射进来,”伏黑惠顿了顿,可能觉得自己没有说服力,“虽然我是第一次……但是因为这幅身体,我经常要去找家入老师做检查,也有正规报告……你要是怕麻烦的话……我也一定不会来打扰你的正常生活的……”

   “你在说什么呀,戴套是为了保护伏黑啊。”虎杖悠仁苦笑,怎么一下变成了都市情感家庭连续剧似的展开,而且伏黑对自己的魅力也太不自知了,虎杖悠仁觉得那句“追我的人排到了法国”名台词完全可以由伏黑惠来说没有任何违和感。

   而且这是伏黑惠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他虎杖悠仁了。再对胞兄的下流作为窝火生气,现在面前的是他最喜欢的伏黑惠,虎杖悠仁觉得心情特别激动。

   虎杖悠仁快乐地亲亲伏黑惠的嘴唇后直起上身 ,手握小虎对着向他表示欢迎的穴口,温柔地说:“那我插进去了哦,疼要跟我说。”

  

   “唔……虎杖……”

   “嘶……伏黑……”

   两个人都不好受。伏黑惠因为有两种性征,女穴没有女人的正常尺寸,男根也略显娇小,就这么要容纳虎杖这比一般男性还大不止一圈的巨物,他难受,巨物的主人也被挤的难受。虎杖悠仁只得挤一点进去,看看伏黑惠的脸色,再挤一点点进去,他做爱经验也不丰富,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他偷偷的想,那种喜欢极端play的,会不会就有这种感受……

   “……虎杖,进、进完了吗?”

   “抱歉伏黑,现在进去三分之一都不到……”

   “你……你会不会做啊!”伏黑惠有点气急败坏,主动邀请虎杖悠仁和他做爱的是他,自己已经高潮一次了,本以为舔都能给他舔出来,谁知道下巴快脱臼了不说,连那根小虎的根部都没吃进去,现在更是,半天了,自己撑着疼不说,虎杖连三分之一都没进去。

   “我好歹算是有过经验的……”虎杖悠仁陪着笑脸,安抚身下乱蹬的暴躁小兔子,他不好开口叫伏黑惠再放松一点,再说只会让伏黑惠更加恼怒,“换个姿势吧,这个姿势其实第一次好像是有点不舒服的。”

   这么说着,虎杖悠仁把伏黑惠搭在自己身侧的一只腿拉起来,从自己面前划了半个圈绕到和另一只腿并拢,然后扣着伏黑惠的盆骨,往自己身前带了带。伏黑惠被突然这么一拉一拽,上身翻了个面趴在了沙发上。

   “!?”

   “伏黑,屁股撅起来。”

   “你叫我撅……啊!呜……”

   无情巨物在侧后入又抬高屁股的姿势辅助下,加上不停溢出的润滑,缓慢又舒畅地整根没入了那个娇嫩水润又紧窄可爱的阴道。

   伏黑惠控制不住自己张口伸舌,唾液顺着嘴角留下,他没有余力去管沙发不沙发,他把手伸出去想抓到点什么缓冲背后给他的酸胀和痛楚,最后只能把虎杖揉成团的卫衣抓到嘴边咬住。

   “报告长官!全进去了!”虎杖太开心了,想带动情爱的空气变得更加活泼。

   “哈……哈、呜,嘶……”伏黑惠努力咽了口唾沫唤气。下体太胀了,宫口被顶得偏离了原位,小腹好难受……伏黑惠不自觉再次抬高屁股放低腰,没人教过他,他跟随本能,只觉得这样能缓解自己腹腔的酸楚。

   “伏黑、我可以动了吗?”虎杖俯身靠朝前,下巴搁在伏黑惠的肩头,从后面贴着伏黑惠的脸蹭着撒着娇。现在这样不让他动,简直是活活折磨他。

   “虎、虎杖……”伏黑惠侧过头,眼角有点泪珠,他虽然皱着眉,却没有一丝恼怒和拒绝,他伸出舌,朝那一双唇缝里探去。他用行动回答了虎杖悠仁。

   再也忍不住的虎杖悠仁,单手撑在沙发上,并抬起伏黑惠漂亮的下颌线,强迫他和自己疯狂接吻,下身便开始使劲抽打那对白花花的臀。

   伏黑惠的阴唇被疯狂的肉柱带着塞进去又拉出来,剧烈的动作让他不知所措,下身的触电一样的酸麻胀痛像倒放的涟漪,不停地向他全身袭来。可爱的脚趾也抓紧蜷缩在一起,手臂的毛孔开始一阵一阵舒张,汗毛倒立,鸟肌浮现,臀部被拍打的羞耻被一波又一波的奇妙感觉盖过,这完全不同于刚才虎杖手指的抠弄,这是什么,又像在全身,又像在下体,他看不到摸不见那个奇妙的感觉,只觉得还不够,好想虎杖送他去……

   肉壁开始收缩,虎杖悠仁知道伏黑惠快到了,于是越发加快冲刺和幅度,他也有感觉了,忍得真的很辛苦,在伏黑惠一声甜腻的尖叫的同时,虎杖悠仁的阳具感受到一股温热,加大润滑了他的前端。

   虎杖悠仁也不是神仙,这样的淫液冲刷下,也在他的鼠蹊部把伏黑惠的臀抽红后,不肖一会儿便大手掐住那两瓣臀肉掰开,低哼着全部将浓厚的充满雄性气味的浊液射进了那片幽深。射完后他一直紧紧盯着自己掰开的那红肿的穴口,米白从绯红交合的缝隙爬出,流下,滴落。虎杖悠仁心满意足地松手前趴,贴着面前疲惫光裸的背脊,高温的胸膛给那水分蒸发带走热量的白背,狠狠抱着身前的人,越抱越紧,像要揉进自己的身体去。

   他似有所得、又怅然若失。

   “伏黑,我好喜欢你……”

   虎杖悠仁把头埋进伏黑惠布满薄汗的颈窝,嗅着那令他着迷的味道。

  

  

  

   后篇

   八、

   东京的夏天,又晒又闷又热,人们恨不得都缩在钢筋混泥土的空调房里再也不出门。咒回警校的学生们也迎来了暑假,夏日炎炎,有回乡下避暑的,也有留在学校参加社团合宿或课外见习的。

   虎杖悠仁和宿傩就是后者的后者,他们留在学校参加了特警班的课外见习。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确认关系后,和平日里的生活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是不是在伏黑惠家里会做爱了,仅此而已,遛狗做饭留宿,并无变化。

   而参加课外见习,最开始只不过是虎杖悠仁想留在东京陪伏黑惠的小心思,他都没有跟伏黑惠说过。

   暑假前某天做完之后穿着虎杖悠仁随手留在家里的纯棉t恤的伏黑惠,光着大长腿在沙发上接过男友递来的运动饮料,突然开口说到:

   “虎杖,你要不要选一门暑假里上的课外见习?”

   “诶?”

   “这样你就可以暑假也留在东京了……”伏黑惠稍微偏开了目线,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咒回警校的学生,没有正经理由和报备不允许假期留校,也是学校便于管理。正经理由就是社团活动和课外授课,除此之外只因为想在东京shopping就留校,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这样的话就会有很多学生假意社团和授课,也并没有实际参加,所以警校的暑假留校备案是需要老师签字推荐参加的,这样也就落实到老师头上,学生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所以假期留校的学生,都有条不紊地好好参加着各自的活动。

   “我可以给你签推荐书……”伏黑惠可能自己说着都没底气,脸颊染上了一点红晕。

   是哦,他一个老师,因为私情想让学生身份的私情对象暑假也和自己在一起,滥用教职。

   那又如何,只要能和虎杖在一起,就够了。

   只有虎杖一个人吗?

   才不是……伏黑惠挥去看不见的脑内天使恶魔的斗争。

   他没说,宿傩在他的警犬课结课之后单独来教员室找到他,递他一张纸头,那时候的伏黑惠有点担心宿傩递来的万一是挑战书或者情书怎么办,千万不要是后者……

   好在那是学校规规矩矩版式的《课外见习申请书》。

  

   学校从来不缺八卦,也从来不缺风云人物的八卦。

   关于校内这对风云双子的风言风语也是会自然而然随风飘到他耳朵里的。

   “听说傩子哥不和别人打炮了。”

   “啊?为什么?”

   “上次x子去找他,他说也跟别人说,别再去找他了。”

   “真的假的?”

   “就在被老五暴揍的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谁跟他打炮了……”

   “不会是被老五打得没有功能了吧……”

   “老五下手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傩子哥虽然是学生,但是碍于面子,也肯定不可能把这种事摆到教室学生层面来说呗……”

   “啊、真可怜,可惜那么帅了……”

   这还只是伏黑惠不经意间听到的其中一个版本,还有什么在寝室打炮把门打烂了只好暂时消停一阵啊。

   主流还是“宿傩在寝室上了弟弟虎杖喜欢(但还没上)的女人,被虎杖知道之后放弃考试赶回去踹开了门,两兄弟可能大闹了一场,所以宿傩才暂时不睡别人了”这个版本。

   因为那天和虎杖悠仁同一个考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虎杖悠仁在考试中途冲了出去,监考老师把他的名字念出来全考场都知道了,又是同一天宿傩没去上课也没考试,更是同一天,两兄弟寝的室门坏了。这么多信息罗列出来,警校学生们最不缺的就是会推理的,更有好事者想去勘察现场,再推理一下是哪个女人把本来就关系不好的两兄弟弄到在寝室“大打出手”

   对很多有“梦想”的女生来说,更想找出这个差一步就能完成传说中的“双子斩”的女人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她们或许还来得及在穿衣打扮和性格脾气上模仿一下。

   毕竟哥哥的喜好大家完全不知,找他睡的什么人都有;弟弟的喜好大家人尽皆知:高个子大屁股,可学校里又有谁和弟弟睡过?一点流言蜚语都没有,虎杖悠仁老好人好到再不要脸的姑娘也舍不得假装和他睡过并且到处炫耀。

   伏黑惠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只想大大叹口气,大家已经把实情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就差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女人”就是他了。

   宿傩那模样,也没人会去问他“女主角”是谁的,虎杖的话,人太好了,大家都舍不得伤害他,更不会去问他了……伏黑惠特别想仰天长叹。

   这对双胞胎真的令人无奈……却又很有意思……

   又复杂透了。

  

   那个尴尬的午后之后,宿傩再也没来骚扰过他。

   伏黑惠心想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被虎杖悠仁睡过了吧,所以宿傩放弃他了。

   但宿傩对他的态度又让他觉得很复杂。例如上课时会感受到的视线和之前没有两样。

   那之后不久突然有一周气温骤升,上着课的学生们都把外套全丢在操场的地上,身上只着短袖的体能训练衣,虎杖悠仁更是把短袖都卷上去变成无袖。玉犬也热得一直伸着舌头哈气,伏黑惠给两只狗子带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水,并且减少了它们的教学量。但伏黑惠本人还是那套规矩的长袖制服,他穿习惯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随便脱衣服的习惯。

   宿傩看到他的汗水从晒红的后颈滑落到衣领里面。

   休息时间伏黑惠去教学楼背面的自贩机买罐装冰咖啡,虎杖悠仁把狗牵到树荫下喂水。他们距离再近,公众场合尤其是上课期间甚至在校期间,都保持的以前的距离感。

   这是伏黑惠提出的要求。

   伏黑惠投入硬币,手指在两个品牌的黑咖啡之间徘徊。

   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给他按了上一排的低糖运动饮料。

   哐哐,丁零当啷,饮料落到取件口和找零落下的声音相继响起。

   伏黑惠知道宿傩在他跟在自己身后,他没在意,以为只是同路买水。没想到宿傩居然想白嫖他的饮料。

   伏黑惠本就不想和他纠缠,头也不回,拿起运动饮料就往后一扔,准备继续投币买咖啡。

   脖子上突然被冰了一下,他忍不住“唔”了一声缩起脖子往前踉跄了一下,皱起眉头就准备对身后咋舌。只是身后一支强壮的手臂撑着自贩机把他咚在人的阴影里。

   “伏黑惠,你为什么不脱外套?”

   “哈?”莫名其妙。伏黑惠本来就被热得心烦气躁,又被白嫖了一瓶水,还被找茬一样的被迫靠在自贩机上。

   “你不怕中暑脱水吗?”

   “……今天没有这么热吧……”

   “那是穿短袖的情况。”宿傩看着今天伏黑惠也是长袖制服最上面开始每一颗扣子又是扣的整齐,前几天敞开的领口的画面和现在重叠,他忍住想撕衣服冲动,翻了个白眼,把运动饮料递到伏黑惠脸边,伏黑惠立刻感到脸开始凉丝丝地舒服。宿傩继续道:“你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就这么怕内衣暴露?”

   “我这么穿习惯了,也有短袖制服只是今天没穿……宿傩,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准喝咖啡了。把这个运动饮料给我喝了。你要是不喝,我不介意嘴对嘴喂你。”

   “你……”又想轻薄我。这句话伏黑惠还是没说出来。

   “你以为你是没睡好所以没精神?你看看你背上的汗,你是多迟钝没感觉吗?”宿傩拎了拎伏黑惠的衣领,把汗湿贴在背上的布料抖开伏黑惠的皮肤,吸水性良好的棉布早就被浸湿又在暴晒中变干,伏黑惠甚至没觉得自己出了多少汗,只是最近准备警犬课的试题考虑非多有些疲惫罢了。这种情况往往很危险,不知不觉中人就脱水中暑了,光是喝白开水,电解质没能补充,后续也还是比较麻烦。

   伏黑惠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宿傩观察他到了这个地步。

   所以那瓶运动饮料不是他要白嫖自己的,而是让伏黑惠买来自己喝补充水分和电解质的。

   “谢……”

   “宿傩!!谁让你待在这儿的!!!”

   虎杖悠仁一声大喊,一句问句活生生喊出了“给爷爬!”的气势。边喊边冲过来把伏黑惠一把拉开宿傩,护在自己身后。

   “买水不行?狗都没你能耐,你断奶了吗?”

   “你找伏黑什么事!?”

   “你怎么不问问他有什么事?”宿傩转身就走,随意摇了摇手,“要当狗就好好当,把主人照顾好,别随便让主人落到坏人手里咯。”

   “虎杖……”伏黑惠想说宿傩还没买到水,至少让他把水买了……

   “伏黑,你没有被他怎么样吧!”虎杖悠仁瞪着宿傩离去的背影,回头关切地抱着伏黑惠的肩头。

   伏黑惠心里不是滋味,宿傩发现了他的异样,也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虽然有过不好的前科,但他没有从宿傩身上感觉到任何对他的敌意,伏黑惠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感。但宿傩这一套到底是什么意思,伏黑惠觉得宿傩是喜欢自己的,但他表现喜欢的方式真的很奇怪,这让伏黑惠总是陷入莫名其妙的问号中。

   “虎杖,别急,我没被怎么样……”

   “妈的,我就一步都不该离开你……”一扯到宿傩和伏黑惠,虎杖悠仁的负面情绪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被摔在地面,他会变成一个陌生人。

   伏黑惠没办法,看了下四周,嘴唇快速轻巧在虎杖悠仁嘴上点了一下,整个动作很迅速,快到虎杖悠仁觉得被假动作晃了一下,溢出的怒意突然收束,伏黑惠看到他表情的变化,拧开那瓶运动饮料吨吨两口,便道:“走了,该回去上课了。”这茬才算结束。

   就类似于这种,宿傩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做的事情不出格却莫名其妙,虎杖悠仁又跑来龇牙咧嘴赶开他,伏黑惠看了好多次宿傩离开的表情,渐渐的对他的出现也不再有莫名其妙的感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和宿傩交流的欲望。

   他对宿傩对他的感情产生了一种好奇心。

   他有想过这样或许不正确,他有虎杖悠仁了。他们上床,他们做爱,但那张两脸实在是一模一样,虎杖悠仁在他家洗完澡撩起头发认真查看手机消息的时候,伏黑惠脑海中就会不自觉将宿傩带有纹样的脸和面前的恋人的俊颜重合。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很病态。

  

   总之伏黑惠当时还是接过了申请书,给宿傩签上了一句跟推荐有关的官腔和自己的名字,又站在老师的立场象征性嘱咐他两句不要缺勤,注意安全。宿傩简单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教员室。

   伏黑惠现在有点后悔应该问问他为什么要参加课外见习,他自己心里也清楚问了也是白问,难道想从他嘴里听到“想留在东京不行吗”吗?

   伏黑惠觉得他自己想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有没有同样卷入双胞胎感情漩涡的热心网友可以救救他……伏黑惠签完字,目送宿傩离去后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又在他脑中重合,他挥之不去。

   他开始害怕自己在被恋人虎杖悠仁抱的时候,会不会把那张有纹样的脸套在身上人之上。他自然也不敢承认他被宿傩轻薄之时,除了虎杖的味道让他兴奋以外,宿傩的那张脸,让他幻想成了是暗恋的虎杖在探进他的私密。

   他在哪里听过双子或许是诅咒,是不祥之兆,他觉得这么说是有道理的。

  

   时间一晃来到暑假,虎伏二人在伏黑惠身担教学任务的期间没少黏腻,可伏黑惠的本学期教学结束,在下一次开课之前都是正规警犬班编制,平时还有很多不光是玉犬还有他本人都要训练,能见到虎杖的次数反而不及教学期间了,两个人更是十二分地珍惜黏在一起的时间。

   伏黑惠坐在床上靠着床头上看手册,虎杖悠仁躺在他大腿上看手机。玉犬一黑一白卧在他们旁边的地板上,天气炎热,伏黑惠为了狗子在房间里开了空调。

   “伏黑,我好想你哦……”虎杖悠仁突地丢开手机,张开双臂圈住细腰,脸侧过去埋在伏黑惠的腹部就不停蹭蹭。谁知道伏黑惠衣服上正好有玉犬的毛发,虎杖悠仁激情一吸,打了好几个喷嚏。

   “……笨蛋。”伏黑惠侧过头去忍着笑,抖动着的身体却暴露了一切。

   “唔……”虎杖悠仁站起来,玉犬小黑把尾巴甩起来,给虎杖悠仁让了个落脚的地儿。虎杖悠仁去拿来了粘毛的滚筒,对着伏黑惠就是一阵粉刷似的动作,把他身上弄得干干净净,期间玉犬也想要被滚筒伺候,虎杖悠仁告诉它们主人优先,它们又趴去了另一处没有捂热的地板上甩甩尾巴侧过头。

   “好啦!”虎杖悠仁收好滚筒放到一边,压在了伏黑惠身上,像抱着等身抱枕一样爱不释手。

   伏黑惠用书脊轻轻敲敲虎杖的头,享受这份甜腻的空气。

   “后天有个特别行动,我和玉犬被编入行动后的搜查班了。”伏黑惠抬腿交叉夹住虎杖悠仁,暗示已经非常明显了。

   “咦?后天我也有校外见习!在现场指挥部。”虎杖悠仁马上懂了意思,手在伏黑惠的屁股上不安分地搓了几把。

   “嗯……”被揉的舒服,伏黑惠嘴里发出嘤咛,“代号是JU1?”

   “伏黑怎么知道!”

   “同一个罢了……别一直揉屁股……”

   “好!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和伏黑一起出任务!这里舒服吗?”

   “别问我啊……而且你只是见习、在指挥部别乱、跑……”

   “伏黑乳头挺起来了。”

   “唔、虎杖……亲我……”

   “嗯,伏黑,你今天好主动……”

   “……哈、认真一点……”

   炎炎暑假的春宵,趴在地上的狗子识相地顶开卧室门。等房间里动静结束再回来吹空调吧。两只玉犬对视一眼,眼神里是人类看不懂的叹气,一前一后出去了。

  

   九、

   虎杖悠仁换好衣服装戴好基础装备,按时来到今天课外见习的集合点,就是这次行动目标建筑附近某个作为临时指挥处的仓库内。

   然后他看到了指挥官身边那个天天见天天烦的孪生哥哥宿傩,和他一样按要求着装,只是脸上还是那一脸无聊样。

   没办法,他们是见习学生不允许参与实际行动,宿傩觉得无聊也正常,他一身腱子肉今天定是没地儿使了。

   这次行动是围剿一个黑色产业的据点。在这废弃的老厂区里,不法分子将烂尾厂房改建成了他们的窝点,有金钱肉体甚至药物的交易。警方已经排查清楚,根据线人提供的情报也做好了3D的内部地图。前期准备万无一失,在预定好的时间里,参与行动的现役特警们按照计划进行突入和围剿。

   伏黑惠的警犬班待命地点不在指挥部,虎杖悠仁只想行动结束后把平安无事的伏黑惠和玉犬接回家去洗香香睡觉觉。

   喇叭喊话,警报,尖叫,鸣枪,逃跑和追拿,抵抗和制伏。

   总而言之行动很顺利,铐上手铐被强行带走、或没有武器无从抵抗被枪指着抱头走在前、抑或是被制伏拖出建筑的犯罪分子一个一个从几个窝点里如鱼吐卵而出,指挥员死死盯着现场监控和听着对讲机里的汇报,点着嫌疑人数。差不多的时候,虎杖悠仁听见指挥员叫警犬班去某个废弃仓库指定地点的负二层搜索并回收情报提及的药品。哔,科哒,沙沙的仪器和电波声之后,桌子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伏黑惠干脆清晰的“收到”。

   宿傩一挑眉,脸色终于没有那么无聊了,他主动凑过来看地图,虎杖从听到伏黑惠的声音,就在留意宿傩,他悄悄啧了一声,也凑到桌前。

   指挥员只觉得这两个学生莫名其妙,行动快结束了才凑上来看,他统筹行动时那么认真表现的样子不看,现在人开始往外撤离了他们来看地图了,新兵蛋子,以后有的亏吃。

   宿傩看着屏幕,随口沉声问道:“每个队员在行动中会佩戴装有GPS功能的装备吗?”

   ?

   指挥员的脸直接挂上问号。这个学生在问他问题?连基本称呼都没有,真没礼貌。于是他斜了宿傩一眼,没好气地说了一声“没有那种东西”,宿傩哼了一声,足以让指挥员清楚听见,但他现在没空教育学生,任务并未结束,等完事儿了再慢慢收拾这个自以为是的大爷学生,让他知道学校以外的地方叫做社会。

   宿傩走开,去翻看行动资料。

   虎杖悠仁的警惕心于是消了一点点下来。

  

   这边废弃仓库,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不是现在的智能化仓库,连墙面用的建材让牵着狗勉强走进去的伏黑惠感觉和他出生的年代可能都相去甚远了,这种房子政府早该拆掉的,能拿来做不法分子的特殊用途,想必上面有人,就算抓了这次也不能完成清剿,真麻烦。

   伏黑惠看了眼头顶要脱落的木板上还有钉子,正了正头盔,小声用口令催促了一下停下来等它的玉犬。今天只带了玉犬黑,白的那只昨天受了伤,虽然他有能耐,玉犬也非常聪明,但实际任务一般一个警员只带一只警犬,所以即便白狗在行动前突然受伤,其实也并没有影响出席,还算幸运吧。

   和伏黑惠一起行动的还有一个警员名叫猪野琢磨,入职小四五年,是前辈,两个人在各种场合见过几面这次却是第一次一起行动。理论上来说伏黑惠才是辅助警员,但是现在他需要带着狗在前面搜寻,猪野前辈自然就走在了后面,还时不时摆一摆前辈的架子跟伏黑惠说让狗嗅嗅这里,让他摸摸那里。

   伏黑惠觉得有点无语,但是礼数周到,没有反驳和怨言,就这么和猪野前辈继续突入。

  

   “ABC各小队,重新汇报已抓获嫌疑人数。”

   临时指挥处指挥处这边对讲机一直热闹,突入时是不需要那么多口舌的,最需要沟通都在行动前和行动后。

   宿傩没有收拾好摊开的资料就抬脚往外走,虎杖悠仁看到了,立刻跟上去拍住宿傩的肩头。他知道胞兄擅自行动的大概目的地。

   突然觉得一阵摇晃伴随眩晕,虎杖悠仁本能地觉得自己孪生哥哥要使力擒拿自己,注意力立刻集中在宿傩的下盘和双手上。

   而宿傩则是瞪大了眼睛,他不信小鬼一掌拍在肩头能让他摇晃到略感目眩。极为短暂的沉默中,他极不耐烦回头准备挥挥拳喝退这个烦人的弟弟。

   可就在他和虎杖悠仁对上眼的瞬间,一阵猛烈的摇晃从地面传到脚底,两人一起身形不稳,战都站不住,只能尽快靠去墙壁的三角区和护住头部。箱子上的水和对讲机直接震颤着随箱子一起全翻倒在地,临时指挥部所处仓库的墙体开始掉下大大小小的建渣,来自电灯泡球的光源也开始无法振作并且左右摇摆。

   地震!

   级别还不小!

   “可恶!”指挥员骂了一句,“快找地方保护自己!”

   能不骂吗?执行行动还没结束突然地震,在这种时候绝对有那种亡命之徒给他们找麻烦,根据震幅大小,通讯也有断掉的可能性,之后确认人数和现场会变得更加困难,要是在自己的任务中再出现人员伤亡……

   第一波最剧烈的摇晃慢慢镇定了下来,必须第一时间确认环境安全并避难。临时指挥处的桌子本来就是现场的废弃运输箱搭砌而成,资料和电脑都被掀翻到地面上,还有水撒了下来,墙体剥落开裂,现场一片狼藉。

   指挥员第一时间确认通讯是否还能用。

   m的,果然断了。

   这个仓库也不能用了,头顶上开始哐当哐当在响,必须赶紧出去才行否则有危险。

   “你们两个,赶紧跑出去!”盲摸一把地上一塌糊涂的资料和顺手捡起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对讲机,通讯恢复之前不论如何也得尽快掌握现场的情况,指挥员命令宿傩和虎杖悠仁立刻撤出已是危房的临时指挥处。

   他们趁着摇晃逐渐熄灭,从摇摇欲坠的建筑里冲了出来。

  

   外面自然是一片混乱,被抓获的一众不法分子有趁摇晃抓住机会挣脱警手的,有拼一口气想夺枪自保的,还有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被老旧仓库被摇下来的部件砸中的,哀嚎的奋吼的,惊吓无声的,什么都有。警方这边也鸣枪警告或意外负伤。这次的地震来的突然且剧烈,总之必须尽快想办法重连通讯。

   虎杖悠仁和宿傩一前一后跑出临时指挥处的仓库,中途还闪过了一块掉下来的铁皮。这次震度绝对不小,双子的心有灵犀,现在他们都知道自己和对方在想什么。

   伏黑惠怎么样了!?

   “你们两个学生待在这里不要乱走,保持警惕。”指挥员匆匆说了这句话,便开始扫视四周,用最快速度确认最近的同事和队员。双胞胎一齐朝地图上记载的伏黑惠去的指定点望去,外观上那个最破最旧的仓库虽摇摇欲坠,却还勉强立着,因为地势也只能勉强看到一些建材被地震剥落在地。总而言之暂时可以安心,作为见习学生不能在已经发生意外的现场乱走的两人在原地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这两双锐利的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那个破烂仓库,着急等待那个带着帅气警犬的纤瘦身影尽快从里面平安出来。

   专业的警队也立刻稳定了现场,各方的报告迅速集中过来。

   “c1一名警员轻伤,已处理抓获人数无异常。”

   “b2两名嫌疑人被压,正在救出。”

   “b1小队一切正常。”

   “c3冲突事件!三名嫌疑人夺枪劫持受伤警员!请立即支援!”

   ……

   “a1缺两名警员和一只警犬,还有一名嫌疑人以及回收对象未确保!”

   a1就是伏黑惠被编进去的行动班编号,双子听到这句汇报都没说话没有动作,因为他们一直盯着那边,苦苦等待的身影确是还没出现。

   这边因为c3的突发冲突,指挥员让两个学生在原地留意目标仓库,立刻统筹人手奔向c3现场。

   指挥员一走,宿傩抬脚就往目光尽头的仓库走去。

   “宿傩!不准过去!”

   “你要继续在原地当拴在院子里的狗可随便你。”

   “伏黑会出来的不需要你去表现!”

   “小鬼,记处分的事情我做得多了,不差这一……”

   就在虎杖悠仁准备冲上去阻拦胞兄无视原则的脚步时,更为猛烈的摇动再次从脚下传来。

   余震发生了!

   晃动中,远处哐当一声,那个破败不堪的目标建筑,终于支持不住破烂的身型,一阵哐嘡,轰然倒塌。还伴随着指挥员冲过去的方向响起枪声,简直一片混乱。

   眼看这一幕发生的双子,没有谁先谁后,晃动还没平息,就猛地蹬地冲了过去。

  

   “啧……”宿傩咬紧后槽牙,呼吸加重。

   寿命被强行终止的仓库,倒塌得非常完美,没有一处可以让人进去看看是否还有生命。

   “可恶!伏黑!伏黑!”虎杖悠仁着急大喊着,一片又一片泛起土渣和金属的碎片,带茧的手掌被灰土和开始渗出的血液混揉,但疼痛并不会让他停下动作。

   他爱的人说不定就在下一片瓦砾之下,他手废了也得给他给刨出来。

   虎杖悠仁慌了,宿傩又何尝不知。

   他仿佛愣在原地,但是脑子高速运转,在思考各种可能性。

   伏黑惠的突入时间到现在不过十多分钟,这个仓库就一个平层,指定地点是地下,想必有所谓的密道以便犯人借此掩饰地下交易,从时间上来看,伏黑惠不可能还在一楼,一定是已经下去了。3d地图,那通道顶是个三角形的稳定结构,建造时间自然不可能久远于这个仓库本身,一定是作为据点用时重新打的,那完全有可能考虑到了冲突和灾害,才能保证他们的违法行为不至于随随便便受损失。

   如果如他所想,伏黑惠有救!

   宿傩拎起“没用的弟弟”把虎杖悠仁废墟中提了起来,双子对方眼中的自己都是一脸紧张双目发红,宿傩看着虎杖悠仁还有些颤抖的嘴唇,他烦躁,他厌恶,但是他得把伏黑惠喜欢的人从噩梦中喊醒,否则他的脑子也会一片混乱。他们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这是双子的诅咒。

   “小鬼!想救伏黑惠,就跟我来!”

  

   伏黑惠和猪野琢磨进入指定地点室内,玉犬很快就嗅到违法的气息,在伏黑惠的勘察下,他们找到并打开了暗道的入口。

   “进这种暗道要随时保持警惕,万一就有谁躲在里面偷袭。”猪野琢磨竖起一根手指在伏黑惠背后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多加解释。

   伏黑惠很想吐槽任务中去哪里都不可掉以轻心是常识,但他还是乖乖应声,于是让猪野琢磨更想多讲一些。

   “要是在这种暗道开枪,很容易遭到跳弹。”

   “是,我会注意的。”

   “地图看过了吧。”

   “是的,往前再走一段就是最经典的岔路,建造的时候一定是为了东窗事发时不被一条路前后堵死而考虑的吧。”

   “伏黑年纪轻轻懂的不少嘛!正是如此……”

   其实要是真的有犯罪分子,就他们这样聊着天来,也早跑了。伏黑惠心里还是悄悄吐槽了。玉犬在前面哼哧哼哧卖力工作,前辈在后面叽叽呱呱卖力讲话。

   唉……好想快点结束,回去指挥处找虎杖……

   只是虎杖吗?

   另一张脸又强行挤入他的脑海,那张脸的真实表情被奇怪的纹样遮盖,永远只是衣服暴戾无聊的模样,却在一旁远远看着虎杖抱着他伏黑惠,和两人的一脸幸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王者气质在那一刻变得只是寂寞孤独的可怜虫。

   “两条路,我们分头行动吧,”猪野琢磨的话叫醒了他,伏黑惠赶紧振作收心,扫视眼前环境。“地图你也看过了,这个岔路前面其实重新连接了,所以我们分两路,我走这边宽一点的,你走那边窄的,对面汇合。”

   “没问题,猪野前辈。玉犬给你带着,情报里你那条路上有货架,指不定可以回收那些药品。”

   两人商量好,招呼之后分头行动了,他们能感觉得到两个人的方向让他们越走越远离。

   也就是在伏黑惠进窄道没多久,第一次地震发生了,他即时靠墙微曲膝保护自己。摇晃虽然剧烈,窄道却没有崩塌。

   “造价不菲……”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伏黑惠抬头看了下天花板,感叹了一下,按下头盔耳边的对讲机,怎么都只有沙沙声。

   那是自然,刚发生地震短时间内通讯肯定会受到影响,行动是否需要中断,他在原地等待总部的指挥,一边想着得尽快联系上猪野前辈。就在伏黑惠决定还是离开原处,尝试继续往前走了两步,第二波剧烈摇晃很快又袭来。他不得已又停下来,中途头顶上远远传来了巨大的响声和灰土悉悉索索落下,伏黑惠觉得这次行动肯定要被迫终止了。

   就是不知道前辈那边若是找到药品,能不能顺便出去的时候把要回收的药品确保回收。

   伏黑惠继续按下对讲,仍然没有回应。

   地下没有灯,适应黑暗前伏黑惠都用携带的的装备打着弱光,以防可能会有暗处的不法分子引起警惕,适应后他直接关掉了照明,路上有些小小的反光条可能是亡命分子逃跑时可利用的,地震前他也正寻着这些压着速度警惕地前进。

   伏黑惠闭上眼头靠墙,仔细听着所有可以入耳的动静开始思考。如果是刚才的声响,那个破烂仓库应该是在地震中垮掉了,但伏黑惠不是很担心,这个地道已经在两次剧烈摇晃中显示出自己足够结实了,而且他们进来就不打算原路返回,要把尽头都检查完才直接从出口出去与总部汇合。他走的这个窄道足够曲折,中间还有几个迷惑性岔路,猪野前辈要是毫无发现,肯定要在出口等他,只希望出口别被堵了。

   为了即时通讯一直打开的耳麦,直冲鼓膜的沙沙着实吵人,于是伏黑惠放弃联络,继续朝前走去。

  

   十、

   宿傩和虎杖悠仁奔到有一定距离的行动地点F,确保了嫌疑人的小队在行动结束后就已撤到集中嫌疑人的地点,此时像被洗劫过一样,一个人都没有。

   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看了地图和资料的宿傩知道这里是那个仓库地道的出口,入口倒塌无法进入,那就从出口进去,路上一定会遇到伏黑惠,就这样把他带出来。

   双子不用说出口,彼此心里都非常清晰。伏黑惠对自己和对方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小鬼,岔路你右我左,谁先遇到伏黑惠谁直接原路返回把他带出来。”

   “另一个在遇到或走完一圈之前都不回头。好,但是我警告你不准对他动手动脚。”

   “那你就祈祷他别遇到我吧。”

   “宿傩你……”

   “行动。”

   “……M的!”

   两个从背后也看不出来谁是谁的身影,以最快速度冲进了地道。

  

   伏黑惠路过了一个弯曲通道中凹进去的房间,简单检查了一下,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正走回通道里,一阵急剧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他警惕地退回房间决定随机应变,但这脚步声他似乎有些熟悉。

   “伏黑惠!在就应一声!”

   是宿傩!不是不准见习学生擅自行动吗!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赶紧站出来并打开手电。

   “宿傩吗!”

   远处的光开始晃近,伏黑惠有些欣喜,更多的却是担心。绝对不能让上面知道学生进来了,他必须迅速把宿傩带出去然后跟指挥员打打太极,希望指挥员及其上级不要发现就好了。

   转眼那个高大的身子就快来到他眼前,可他竟然看到自己后没有减速反而猛地爆发脚下的力量。

   “伏黑惠!”

   “宿……”突的一激灵,有什么,在自己身后……伏黑惠猛地回头,黑暗中一阵不要命的风席卷而来,伏黑惠下意识抬手去挡,却被更为猛烈的冲力带离了原处,落入了一个紧张得坚实的怀抱。

   一声喉间闷哼从面前传来,随着抱着自己的人一脚震动,身后肉体撞上墙壁的声音砰地响起,有什么滑落在地。

   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安静后坐在地上的伏黑惠立马单膝跪起警戒状态,同时打开了手电的强光,查看情况。

   地上斜躺着一个口吐白沫的陌生男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估计是刚才自己进去的房间里躲着一个亡命之徒,想偷袭自己之后逃出去,只可惜宿傩恰好赶来救下伏黑惠,让这个亡命徒的如意算盘落了空不说,以后只能去监狱里这么躺着了。

   确认危险因素已不再,伏黑惠赶紧把照明转朝宿傩,刚才被救下的时候他发出的闷哼,难道是受伤了吗。

   突然的光源让宿傩偏过头,抬起左手在眼前挡了挡。

   “抱歉。”伏黑惠赶紧调低亮度,凑到宿傩面前,仔细检查。这一看不要紧,宿傩右手胳膊上硬生生扎着个针管。

   伏黑惠见过这种针管,恰恰就是最近情报里的几种新药,都用这种最新型的注射器,粗大的针管,内嵌的针头不止一个,沿着肌肉组织可以更迅速扩散药剂,注射完了都不用随手一丢,针头直接缩回去,带上盖子回收,携带更加方便,以免警方回收检验药剂。

   “宿傩!”伏黑惠急了,情报里的新药有营养剂,以防窝点被突击检查用的糊弄人的东西,也有肌松剂,有媚yao,有毒pin,还有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毒药……如果是毒……后果将不堪设想……

   “……别喊,”宿傩迅速拔下针管握在手里,看到伏黑惠急到琉璃一样的眼下一秒仿佛就会碎裂一般剧烈震动,他心里浮起一股暖意,上次被他强行抚摸直到现在,伏黑惠再一次充满情绪地唤着他的名字,他竟有些满足,“冷静点,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要是毒药,我还能踢开那家伙,在这儿坐着跟你说话吗?”

   “毒药也有几分钟后起效的!”

   “那你安静点,看看我有没有什么事。”

   ……

   伏黑惠心里催促自己冷静冷静,把手伸向宿傩手里的深色针管,打着光看上面会不会写着什么有用的信息。很遗憾,除了根本看不懂的奇怪编号以外,什么都没有,但里面的药物还剩兜底的一点,没有全部注射完,宿傩的胳膊还有一点点濡湿的痕迹,不像是血可能是拔针撒出来的药水。伏黑惠凑近那只胳膊嗅了嗅,不像是自己知道的成瘾物的味道,然后又赶紧转向宿傩的脸,凑近盯着他的瞳孔有无缩放,并伸手摸上他脸上的皮肤,有点热,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他洁白的指缝间是宿傩脸上纹样的线条,这些线条突然拉伸,宿傩张口要跟他说话。

   “我要是下一秒就死了,你会吻我吗?”

   “……哈?”

   “会吻我吗?”

   “你在说什么……”

   “会吗?”

   “……”

   宿傩看着伏黑惠的眼神从紧张到惊讶到犹豫再到暗淡,也觉得自己是自讨没趣,就转移话题。

   “去看看那个嫌疑人,或许能知道他拿的什么药。”

   “……好……”

   宿傩脑内已经理清楚这里大概就他、伏黑惠和地上这个被他踹倒在地的蝼蚁了,下来之前指挥部里听到的就是少了这个嫌疑人吧,回收对象就应该是扎他胳膊的这种药,希望别只有这一支,到时候一问回收对象呢,对哦扎在不能在现场乱跑的学生身上了哦,他就麻烦了。

   他个人无所谓处分,但是绝对不能把伏黑惠牵扯进去。伏黑惠聪明端正,有着光明的未来,不像他,充满暴力因子的身体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

   光和光可以呆在一起,光和光可以相融可以交合,有暗的地方不用有光,有光的地方虽然有暗,但它们之间永远有一条无法跨越的分界线。

   这就是他理解的他和伏黑惠和虎杖悠仁的关系,他是那个暗,两个已经在一起的就是光。

   所以光的家里没他的事,随便吧,怎样都好。

  

   伏黑惠从倒地不起的嫌疑人口袋里搜出了一根一样的针管,还有白色的粉末,他有不太好的预感,这应该是个吸du人员,很难说在攻击他的时候这人是否是已经嗨了的状态。千钧一发之际宿傩赶来救下自己,不然被扎的就是他,如果这人没有嗨还清醒的话,趁自己不能动的时候换下自己的警服把自己拖到那个小房间里藏起来,就算遇到增援,只要在他伏黑惠被发现之前离开,他就可以脱出成功了。

   想想有些后怕。

   衣料摩擦,宿傩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喘了口气。

   “你怎么起来了!有什么事可怎么办!”伏黑惠看到宿傩把针管揣进队服兜里,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

   “如你所见,屁事没有,走吧,撤离这里。”回答伏黑惠的担心非常简短,跟平时的宿傩没什么两样,他挥挥手让伏黑惠让开点,没被扎的左手抄起地上昏死过去的嫌疑人,拎着就走到前面,不费吹灰之力。

   伏黑惠赶紧跟了上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沉默一路,他忍不住问。

   “碰巧罢了。”

   “怎么可能!”

   “那你想听我说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吗?”

   “……地震受害如何?”

   “就那样。”

   “行动中止吗?”

   “你大可尝试联系一下总部。”

   “……”

   “小鬼在另一条通道里,没事的话上去就能汇合。”

   “!……”

   “黑狗和另一个警员在隔壁对吧。”

   “……对……”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交给小鬼吧。我们的处分就将功抵过就好了。”宿傩指的是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个“功劳”。

   “……嗯……”

   他打破的沉默,以他的沉默结束。

   伏黑惠私心想要压住两个学生擅自行动这件事,还有其中一个学生因为救他被回收药品扎了,这要怎么汇报上级。他工作丢了无所谓,两个学生一定不能受影响,这事虽然是意外,但他确实也掉以轻心没能好好检查现场,不然也只是上去之后简单交代能混过去的……

   实在不行的话就得叫五条老师出面帮帮他了。伏黑惠的心还被那个药吊着。到底是什么药,宿傩为什么看起来没事,难道只是一般的营养剂吗?不可能,那个嫌疑人身上带了两支,一定是他自己要拿来用的,不是被捕获的时候用来自尽的,就是打算在什么地方用来嗨的。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只是用来溶解他身上白色粉末的盐水或糖水的溶剂,那就没什么怕的了。

   伏黑惠在担心中又悄悄松了一口气,宿傩的模样让他一个一个排除危险的可能性,接下来只要走到地面上去再说报告的事情就好了。

   两人无言,一前一后,走出了窄道。

  

   没多久,哼哧哼哧的黑狗叼着一个铝制轻型手提箱也从同一个通道钻了出来,摇着尾巴直奔回到地面的伏黑惠身前,虎杖悠仁紧随其后,肩上扛着猪野琢磨,手上也拎着两个铝箱,但猪野琢磨的状态一看就是在里面出什么事了。

   “虎杖!”伏黑惠欣喜地看着自己那束光,脸上的阴霾稍微扫去,宿傩把晕过去的人往远处丢了一点,就站那边和伏黑惠拉开了一点距离,将他的表情尽数收紧眼底,沉默不语。

   “伏黑!你没事吗!太好了!”肩扛手拿的虎杖悠仁差点就把这些行李扔了想去紧紧抱住伏黑惠,好在他受伤的东西足够贵重,他也就抬了一下手示意兴奋。

   “你怎么会在我们后面?”伏黑惠迎上去,“猪野前辈这是怎么了?”

   “估计地震发生的时候被架子上掉下来这些箱子砸到头晕过去了,”虎杖悠仁把手上的箱子递给伏黑惠,玉犬黑也把嘴里叼着的那个乖乖放在伏黑惠脚边,伏黑惠在地上打开其中一个,和宿傩身上拔下来那个针管事一个系列的药品,整齐摆在里面,重量和数量极为可观。

   “这是所有吗?”伏黑惠抬头问他。

   虎杖悠仁腾出了手把肩上晕过去的猪野琢磨放下来说道:“对,其他的都被销毁了,架子前面地上全是破掉的针管和液体,想必这位前辈低头查看的时候地震发生了,就被掉下来的箱子砸晕过去了吧,玉犬也被倒下的架子压住了,我到的是时候它已经把那金属架啃了个洞都快自己逃出来了。”伏黑惠伸手摸摸玉犬,小黑就像听懂自己被表扬一样还龇起了牙给主人看。

   “不过,”伏黑惠摸完玉犬收回手,看向虎杖悠仁,“你跑的真快,扛着个人拎着箱子带着玉犬,还能从我们后面绕一圈出来汇合……”

   “那不是……急着找你吗……”虎杖悠仁没说,伏黑惠见到他开始,说过的话里提及自己,几乎用的都是“我们”,不是“我”。他心里就有数了,宿傩比自己先找到他,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难免有些醋意。

   很烦躁。

   “喂,宿傩,你不热吗?”虎杖悠仁跟胞兄挑眉,眼神确是如刀子刮着宿傩。

   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但现在自己孪生哥哥的身体肯定跟平时不一样,他隐约有点感觉。宿傩不理他,早就背过身去,还是那个插着兜的无聊模样,往远处走了。

   就是脚步比平时酿跄了点。

   伏黑惠见状叫着他的名字要跟上去。

   “伏黑!”虎杖悠仁叫住他,脸色很怪,“你和宿傩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自己不会有这种感觉。

   “他救了我。”伏黑惠很诚恳,这个事情也需要跟虎杖悠仁说清楚,他们两兄弟的关系本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更是因为他伏黑惠,变得更加糟透了。简单交代了一下下面发生了什么,伏黑惠表达自己去跟宿傩道谢,麻烦虎杖悠仁暂时原地不动看着一下现场,药要回收,人要送医,他虎杖悠仁作为学生乱跑,还要想办法应付负责他们的指挥员。

   虎杖悠仁拉住伏黑惠的手,表情奇怪,伏黑惠当时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以为虎杖悠仁只是单纯的担心他,于是他回握住他的手,想让他放心自己。

   可对虎杖悠仁来说,自己的预感如果没有错的话,伏黑惠这一去,再回来,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

   他笑了。笑比哭难看。

   “伏黑,”虎杖悠仁声音有些抖,“不管发生什么,回来之后你都不要和我道歉。

   他咽了口唾沫,想把腹里上来的酸楚也咽下去,然后说了声:

   “我爱你......”

  

   伏黑惠揣着这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咀嚼着,没嚼出个明白。他只是去跟宿傩私下说两句话,为什么虎杖会那样看着他。他被那种眼神看得心口抽痛。然后他在后面叫着宿傩,宿傩理都不理,径直往前走,走到一处看上去是钢筋混泥土的厂房,转了进去。

   等伏黑惠也拐进去的时候,宿傩已经靠着墙坐着在喘气了。

   糟糕了,是刚才的药有问题。伏黑惠赶紧跑过去单膝跪在宿傩旁边,捧起他的脸仔细查看。

   宿傩呼出的气是热的,肌肤是烫人的。

   “怎么会……”他去摸宿傩的手,那个给他手腕曾经留下青紫的大手,现在却软塌无力。不止手,全身如此。

   “……可能是用来放倒大型动物的药吧,哈哈……”宿傩笑了,也没想到打遍学校打遍身边的自己会遭这么一道。报应那种东西老子才不信,草率了而已。

   可他又好享受全身沐浴在伏黑惠只注视他一个人的眼神,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啊m的……裤裆好疼……

   没错,宿傩现在男性的那玩意儿又顶又涨,他心里已经得出结论扎他的药十有八九是新型媚yao,用于管理那些不听话的刚抓来的女人的,药劲不大,可身子绵软无力,他估计那一针要全打进去,受害者会直接失去意识仍人摆弄。

   他闭上眼,让自己从伏黑惠的眼神中清醒。

   “你跟过来干什么。”

   “你要是有个万一都是因为我……”伏黑惠说着低下了头。

   “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草率行动。”

   伏黑惠低头注意到了宿傩裤子的异样。

   “是……那种药?”

   “知道就别问了,你跟过来我只能误解你的意思……”

   “那就误会吧。”

   “?”

   之间伏黑惠摸向宿傩的口袋,掏出那个剩了一点药剂的针管,两下拆掉回弹保护壳,露出针头。

   “伏黑惠!住手!”宿傩脸色一变赶紧大喊,手使劲去够伏黑惠,也只才抓到他衣袖间的风。

   宿傩被注射药不是少量,普通人直接失去意识,他努努力还是可以动的。但伏黑惠快一步,已经把剩下的一点药剂往自己胳膊上扎了,针刺感让他反射性闭了一下眼。药打完,伏黑惠把空针管往旁边一抛,跪立起身,长腿跨过宿傩大打开的双膝,一副乘胜追击揍人的气势骑在宿傩身上俯视他。

   “你在地道里问我你下一秒要是死了我会不会吻你,”伏黑惠压低身子,揪起宿傩胸前的衣服,“我现在就回答你。”

   “伏黑惠,这是我自己挨的,不需要你的负罪感也不需要你的怜悯。”宿傩着实无语,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规规矩矩的漂亮男人脑子还挺疯的。

   “不是怜悯,”伏黑惠觉得自己气息开始加重,骑在宿傩身上的臀部也慢慢挨近那鼓胀的裤裆,“我在下面遇到了危险,被犯人注射了药,但我是虎杖的马子,你会上我吗?还是把我带到上面去交给虎杖?还是看着无从得解的我扭曲着身体然后死去?”

   “……”宿傩静静地看着身上的他,看似贫瘠实则圆润的臀部落在了他涨疼的下体,小兄弟就像久经干旱逢甘露一样雀跃,敏感的神经把这个兴奋地消息传递给大脑,宿傩偏过头笑了出来。这种境地里的邪笑毫不掩饰他们变质了的关系。

   “我的答案和你一样罢了,宿傩。”伏黑惠仰头朝空中吹出了一口越发燥热的气,舌尖伸出来舔了一下干燥的双唇。

   “这不是怜悯。”他说着便送出了自己的唇瓣,印在了一模一样的两张脸中从没吻过他的那个唇上。

  

   十一、

   采光不好的仓库,两个喘息交叠环绕。伏黑惠已经脱掉一只裤腿,双腿大开正扶着刚被自己舔得湿哒哒的宿傩的玩意儿对准自己的女穴,一点点将那热柱吃了进去。

   宿傩是他隐秘之处的第二个客人,第一个是他同胞弟弟,伏黑惠喜欢的那个叫虎杖悠仁的温暖大男孩。

   对不起,虎杖,我不是光。伏黑惠用小穴吞掉身下的阳具,眼角湿润,他把这归结为是宿傩的东西给他撑出来的生理泪水,和虎杖做的时候,他也总是被干到泪眼婆娑。宿傩和虎杖,这两个同一个母胎里出来的双胞胎,“小ji鸡”外观大小并无太大区别,都是比较夸张的尺寸,不过是气味上有些许不一样,他都品尝过吞吐过,他最清楚。

   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想起那两个路人女生所说的「双子斩」呢。

   伏黑惠觉得自己很好笑,边笑边向后撑住地面,也不管脏不脏了,他仰着头腿大叉开上下动腰,让宿傩清楚看见自己怎么吃掉他的男根,满足的爱叹接续着滚动而出。

   “嗯……啊……哈……”并伴随着隔着布料肉体相撞的拍击闷响。

   这不是平时的伏黑惠。宿傩见证着这头发情雌兽,用着他那和自己弟弟一起摸索来的普通技巧在他身上主动上上下下,那仰起头伸长的白皙脖颈,和那个午后一样解开领口两个扣子,今日镀上一层绯红,那挂在禁欲脸蛋上的诡谲笑容,张示着美丽的疯狂。

   “伏黑惠。”

   “唔……什、么?”

   “你在想小鬼。”

   “吃醋、吗?……哈……”伏黑惠发自内心地在笑,宿傩这幅吃瘪的表情非常稀有。

   “不算。和我做爱这么开心?”

   “总比、被你强……唔嗯、来得好......”

   小兔子,记仇呢。

   伏黑惠动得很卖力,欲望还是一层一层从下腹涌出,他收回来一只手,随便在宿傩裤子上拍了拍,圈住自己草草拉开裤链翻出的秀气的男根,上下撸动,没多久便轻哼一声射了出来,宿傩的玩意儿在里面也感到被绞紧后劈头盖脸一股暖流砸下来。

   两个人在伏黑惠高潮后的喘息中沉默了一会儿,先开口的是宿傩。

   “伏黑惠,下来。”

   “?”湿漉漉的眼睛带着疑惑询问着他。

   “我不要射在你里面。”

   “啊?”伏黑惠轻促一笑,“不劳你费心,我虽然长着这个东西但没有生殖能力……”

   “所以小鬼才每次都内射你!”

   “……虎杖不可能告诉你我们的事!”

   “好了你可以不用下来了,”宿傩抬手掐住他的臀肉,“休息够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开始向上顶胯,就着那片新鲜的甘露,一下又一下钉进伏黑惠的yin道深处。猛烈的冲撞让伏黑惠失去平衡向前倒去,激烈中双手无助地揪住宿傩的胸襟,撞击让他上半身也贴上宿傩,乳头前的布料不停摩擦那两颗药物作用下挺立的脆弱红樱,穴口一阵阵收缩,一波又一波快感再次袭来。

   “宿、宿、傩……”声音破碎,他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他和双子中的弟弟的情事会为哥哥所知。宿傩一下又一下撞在他最喜欢被虎杖悠仁顶弄的敏感点,可现在实实在在抱他的是宿傩,不是偶尔自己被压在床上然后重合两个脸庞的虎杖。

   混乱中,伏黑惠在宿傩浑厚的精液入侵他那摆设一样的宫腔时,又一次攀上了高峰。

   “伏黑惠,”宿傩喘息着,扣住臀部的手揽过身上萎软的黑色影子,在那搔他皮肤的黑色鬓发耳边贴上自己的嘴,用最惑人的语气说道:

   “我和小鬼既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

  

   药效逐渐退去,虽然有些过劲的脱力,但这对宿傩来说并不算什么。在完全消停之前,他抱着伏黑惠又冲了两次,伏黑惠先是开脚坐在他身上,又被压下去正面承受,宿傩清醒了他开始头脑不清了,极致的快感连发,前端射出的液体变淡,又被翻过去跪趴在地上,宿傩跪立起来大掌一捞抬高了他的屁股,并伸出一只腿踩在地上,抠着伏黑惠的胯骨就开始继续挺腰,最终在伏黑惠膝盖在仓库的水泥地面磨得通红中,宿傩再灌了一次白浊后退出红彤彤流着粘腻的甬道。他从湿答答的肉壁中抽离时,又仿佛在挽留似的被紧紧吸附着。

   伏黑惠,你的全身上下都是极品。宿傩心里暗叹,满足地舒了一口气,一直朝后梳的背头早已被汗水打湿粘在额前,他伸手一缕,将湿答答的发丝甩了回去。

   伏黑惠失去支撑,屁股一歪倒在地上,以一个极其诱惑的姿势对着宿傩,小穴里还在往外流着浓稠的浊液。

   “你再这样我就当是你还在邀请我继续了啊。”宿傩饿狼似地盯着潺潺外流一张一合的绯红花穴,舔舔嘴唇。

   “我累了,不想思考了……”伏黑惠这个时候的语气委屈又率直,破罐破摔,“我们在这里待了多久,完全没人来找……”对讲头盔什么东西全都丢在别处了,现在这样衣衫不整,下体一塌糊涂,但他真的很累,很想就这么直接在地上暴睡过去。

   反正都完了。他和宿傩做了,他和虎杖完了,他的任务没确保,他的报告没去做,他的前辈还晕着,他的狗也没去牵……不行的话就现在就这么睡一觉,起来了再想吧……

   宿傩瞅着他这副稀奇模样,非常感兴趣,精神都变好了,他转头向仓库门口喊了一声:

   “喂!完事了!不愉快,要来接人赶紧进来。”

   !!!

   他在叫谁?

   伏黑惠有些惊恐地转朝仓库门口,裤子都忘了提。

   一个队员模样的人影扶着仓库卷帘门进来,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

   小脑袋伏黑惠怎么可能认不出,是自己听话的玉犬还乖乖守在外面。而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伏黑惠亲密的男朋友虎杖悠仁 。

   可能下一秒就是前男友了吧……毕竟我和他哥哥做了,世界上哪儿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伏黑惠笑的有些凄美,这也才看清外面红艳的夕阳照了进来,照得他浑身上下像被剥开来晒一样火辣辣的疼。

   虎杖悠仁走近,伏黑惠觉得自己见不得光,不自觉往宿傩身边缩了一缩,这让三个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偏离轨道。

   “伏黑,没事吧。”他离他还有一点距离,蹲了下来平视他,温柔得和平时在家做饭洗碗的虎杖悠仁没有几分区别。

   “你……在外面呆了多久……?”伏黑惠直勾勾地盯着虎杖悠仁,呼吸停滞,眼睛越来越无法聚焦。

   宿傩斜眼:“我猜善后好了就急匆匆带着狗来了吧。指挥员那边交代好了吗?”

   虎杖悠仁看向自己的孪生哥哥,瞬间变得面无表情,声音冷厉:“不用你操心。已经给你们打过掩护了。”

   “虎……对不起……”伏黑惠低下头,疲劳叠加过度震惊,眼前开始模糊。

   虎杖悠仁跨步离近,伸手轻轻带过他的身体,用最温柔的语气在他耳边说道:“我说过不要道歉的……”

   下一秒,伏黑惠再也支撑不住,闻着他熟悉的阳光下柑橘的气味,意识涣散,重重搭上了眼皮。

   “真甜腻。”宿傩嗤鼻。

   “能走了就自己爬起来。”虎杖悠仁给伏黑惠带上裤子,打横抱起,就像他第一节课抱住伏黑惠那样,稳稳托住,径直朝门口早已等的焦急的玉犬走去,把背影毫不客气丢给还在地上坐着的宿傩。

   “你们先走吧。”身后传来低沉的回应。

   “随便你。”

  

   伏黑惠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床上睡了不知多久了。他坐起来找到手机,过程中感觉身体比想象中清爽,应该是虎杖给他收拾过了。他打开聊天窗口,他没几个好友,暂时也没有工作上的通知,所以虎杖悠仁的那一条未读消息非常醒目。他有点害怕,但还是点开了。

   「伏黑,醒了的话,冰箱里有饭菜,记得热热再吃。玉犬的狗粮都放够了,它们不会打扰你的。」

   伏黑惠肚里空空如也,却五味杂陈。他站起来打开房间门,趴在门口的两只立刻站起来嘤嘤呜呜要把尾巴甩断似的摇着,还用头拱他的腿。虎杖悠仁拿着他家的备份钥匙,把养伤的白狗也接了回来。伏黑惠爱怜地摸摸两个好伙伴,眼睛也在家里扫视着,他既希望看到那个灿烂的身影,又害怕被他的明媚刺伤。

   而家里就他和两只狗子。狗子的食盆确实是满的,两只狗估计也担心他,没怎么快乐进食。

   伏黑惠打开冰箱,里面有保鲜膜包好的生姜肉圆子和简单的炖菜还有米饭。他热来吃完,收拾好碗筷,然后开始思考之前的遗留问题。

   他先给五条悟打了个电话。

  

   “惠~你睡醒啦?现在5t5t年啦~”

   “五条老师,这并不好笑。”

   “什么啊,亏我还帮悠仁给你们擦屁股呢~”

   “我估计就是。先向你道谢。”

   “所以呢?想问什么?”

   电话结束,伏黑惠大致了解到了那之后的情况,他去追宿傩了,虎杖悠仁把三个箱子捆在玉犬身上,他自己扛着两个人,尽快回到指挥处和指挥员汇报,简单挑重要然后敷衍着说了总之这些药在这儿这两个人一个队员晕过去了一个嫌疑人晕过去了也在这儿,把指挥员听的云里雾里:“所以乱跑的另一个学生呢?还有警犬班的那名队员为什么不回来跟我汇报?”虎杖悠仁灵机一动:“他们去厕所了!”

   其实人家怎么可能相信呢,最后圆不过去了,虎杖悠仁跟五条悟打电话,一番按时总之有点情况需要掩护一下,五条悟一个电话打给指挥员:

   “我那个有纹身的学生啊,地震不是跑了很多一般居民出来吗?看着这种警员以为是这些窝点有哪个嫌疑人偷了警察的衣服穿出来了给报了警,然后他被巡警带走了,他一个学生说是任务见习学生证也没带,我想你指挥员还有要事在身,只好叫现场唯一一个带过他的老师去作证把他带回学校,可废了好大得劲呢!我再跟你说详细点……”

   “不用了谢谢五条前辈,报告里我会斟酌写的。”

   大致如此,虎杖悠仁被指挥员训了几句之后,说那两个人回去和五条悟汇合了他也得回去了,于是一人一狗和指挥员匆匆道别,走了。

   本来就是见习学生,虽然乱跑但是没出什么事,还把任务目标带回来还救了人抓了人,自己身上还有整个突入行动的报告,地震造成的意外,指挥员想想,报告书不知道要写几十页,从简从简!有五条悟兜着呢,也就由他们去了。

   总之就是完美糊弄过去了。

   伏黑惠挂电话前,五条悟对他说了奇怪的话:

   “惠,你应该再贪婪一点。”

   而这前文是伏黑惠跟五条悟说有任何意外导致掩饰暴露,他打算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以自己被警告处分甚至退职为代价,换两个学生的平安无事。

   “你从读书到现在遇到任何极端情况首先就是想利用自己甚至牺牲自己,这样不对,或许这跟你成长环境有一定的关系。可要是我或者悠仁,一定会以「我全都要」或「我要最好」为前提去行动。宿傩肯定也是。”

   五条悟知道了他的多少,伏黑惠心里没谱,这个人每天看上去没个正经,会带着墨镜在校园里插着兜刻意走蚂蚁正在搬家的那条路,他做什么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而这样的五条悟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不知是他的天赋还是成为全日本顶尖特种警察一路走来的后天培养的洞察力,总之伏黑惠对他除了性格脾气以外尤其是在能力上非常服气。

   又欠了五条老师一个人情,今后慢慢还吧。他这么想着,咀嚼了一下贪婪二字,换好衣服,让玉犬看家,便朝学校走去。

  

   十二、

   地震那天之后课外见习暂停,负责的带教还在处理手头的善后工作,暂时没精力管学生,双胞胎谁也没去打扰伏黑惠,除了出去锻炼吃饭,也就在房间里睡了一觉。虎杖悠仁锻炼完洗好澡时不时滑一滑手机看看在意的消息是否已经变成已读,宿傩暴睡一通之后也去冲了个澡,然后现在头搭着毛巾发呆。

   无言。

   先憋不住的还是虎杖悠仁。

   “我喜欢伏黑。”他把手机丢到头边,仰望天花板,好似自言自语。

   “我想要伏黑惠。”宿傩跟上弟弟的电波。然后他们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卷着看不见的笔记本的边缘,把要说的话都一页一页地翻了出来。

   “伏黑喜欢你。”虎杖悠仁说。

   “伏黑惠想要的是你。”宿傩说。

   “我不敢问他。”

   “我不想问他。”

   “……唉”两人一同叹气。

   “实话说,你讨厌我吗?”虎杖悠仁继续开口。

   “废话。”

   “我也讨厌你。”

   “……”

   “你从小抢我东西。”

   “从小什么好的都是你的。”

   “你也想要,可你扭曲,说白了不就是羡慕嫉妒恨罢了。”

   “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那脏兮兮的抠鼻屎的手摸过的玩具?”

   “太不留情了吧,谁抠过鼻屎去摸玩具啊。”

   “谁知道呢。”

   “……唉……”两人叹气。

   虎杖悠仁张开了张口,吸了口气,说道:

   “可我们这次爱上了同一个人。”

   宿傩顿了顿,终究是跟他挑明了,该来的虽然迟到,但是会来。

   “……唉……”两人再次叹气。

   “为什么要到处说不睡我睡过的?你知道我没有那么随便。”

   “因为恶心。”

   “其实你不会,不是吗?”

   “……”宿傩没说话,脑海里浮现了很多不是他亲眼所见的画面,每一帧都是他没有睡过的伏黑惠。

   “我和伏黑第一次做爱,我手指明明是第一次插进去,却有种熟悉又怀念的感觉,我只能拉着他的手一起进去让我恢复冷静认识到那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而不是你插进去的。”

   “你这是在秀吗?我削你啊。”如果手边有趁手的凶器,宿傩恨不得爬起切他脑袋。

   虎杖悠仁无视他,继续道:“所以他跨在你身上的时候,你的感受应该和我第一天和他做的时候一样,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早就发现了你能留下我和别人做爱的印象,并且和我睡同一个人,或许会让你获得双倍的快乐。”

   虎杖悠仁说的不是百分百正确,可也差得八九不离十了,他被伏黑惠骑的时候,那具身体明明是第一次贴上来,他却有了每天都在和他制造爱一般的熟悉感,没有脱衣服也知道他已经挺立的乳首是怎样的嫩红,没有抚摸那根秀气的阳器已经知道怎样的搓揉能让他抖着身子射出,并且伏黑惠主动把嘴唇贴上来之前,他就已经知道那张挑食的小嘴是什么滋味了。

   从第一次胞弟和不知道那里的女人做爱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他和虎杖悠仁之间的宿缘,是诅咒。

   双胞胎总是有奇妙的心电感应,他们从娘胎里就在纠缠,缠到小学,缠到成年,缠到同一个爱慕的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睡谁的时候就是你睡谁,反过来亦然。也所以虎杖悠仁女性经验并不丰富,因为哥哥会玩,他也无师自通。

   “话这么多,这聪明劲儿怎么不用在学习上”

   “实不相瞒我还真用过。只要你复习过了我考试的时候也能瞎蒙蒙个大概,所以很幸运能上这个学校。但一味靠你并不是我,就算我知道答案,我没复习过的题我就直接不写了,那才是我的真实水平。”

   “挂科呗,重修呗,很好。”宿傩笑道,无视胞弟咋舌磨牙的动静,“是啊,这件事我在小学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鼻屎试卷上的主观题答案能做到和我90%以上一模一样,而我分明知道你一没有听课二没有抄我的三考试你在玩鼻屎。”

   “鼻屎鼻屎哪儿有这么多鼻屎,那不是你捉弄我弄上去的吗!”

   ……

   “……唉……”还是两个人。

   “虎杖悠仁双手交叉抱头,躺得随性又无奈了点,怔怔开口道:“说玄了,这是诅咒吗?”

   “鬼知道,谁这么诅咒我,爷死了要变诅咒之王给他咒回去”

   ……

   “……唉……”

   沉默,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再开口。

  

   打破这段沉默的是宿傩听过一次便再也没忘记过的敲门声。

   叩叩。

   双胞胎蹴地坐起来对视一眼,立刻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混杂着担忧。

   “门没锁。”“请进。”两兄弟先后回答。

   走进来的是穿着随意便装的伏黑惠,头发还是那样不羁地翘起,宽大的白色短袖t恤领口也有些大,黑色长裤显得他双腿笔直,迈进双子房间,关上了门。

   他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手肘撑着大腿打量两兄弟。

   至于为什么这样,他从进来开始两兄弟不自觉跟随他的目光在和他目光碰撞后,哥哥不自觉歪歪头,弟弟无意识看别处,从尴尬的空气中他读出了一点放弃的气味。

   本来来这里就是要和他们摊牌的,他伏黑惠只有一个,夹在两人中间永远没有一个正论的结果,讨厌争论的五条悟倒是曲线救国,给他指明了一条非正论的明路。无论结局是好是坏,他要把他的立场挑明,至于对面两人如何选择,他不管,他给出问题和选项,由这两个学生来做答。

   “伏、伏黑,你身体没事了吗?”

   “宿傩没事我就没事。”

   “?……”宿傩不知道他专门提到自己是什么用意,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有什么异样吗”

   “虎杖给我清理干净了。”伏黑惠知道宿傩指的是那一肚子激情的证据。

   双胞胎对视一眼,一齐反应过来这对话的违和感,就是伏黑惠从进来开始,和其中一个说话一定带上另一个。

   “我……很感谢你们那时候一起来找我……”伏黑惠向后靠着靠背,双手手指随意交叉搭在打开的腿间,捏捏合合,视线也随之落在脚尖。

   双胞胎安静地着看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我这个人很自私,一直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不管是进警校,还是捡玉犬,还是来兼任讲课老师……”

   “然后遇到了你们。”

   虎杖悠仁觉得自己从没有过这么胆小害怕,他很怕接下来的内容变成他的审判,急急慌慌扯着谎:“伏黑!我们讨论了一下,如果是我们两个之中的话,伏黑不管你选择谁,另一个都会和平退出的!”

   虎杖悠仁不用跟胞兄使眼色,他相信他们想的一样。于宿傩而言,他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开始快乐恋爱之后,尽管他一直提防着,宿傩却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于虎杖悠仁而言,伏黑惠要是选择了宿傩,他再不想也必须退开,因为那是伏黑惠的选择。

   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制造爱的时候他身下人脑海中重叠了什么呢,他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只要他们不挑明,这样的关系就可以继续。他自觉没有资格掰着恋人的头比他只准看着一个人,他也不是那种性格。

   也以防万一朝宿傩那里悄悄看了一眼,宿傩没有反驳他也没有提出赞成,而是静静地看着伏黑惠的脸。

   “笨蛋……”伏黑惠抬起头来看着虎杖悠仁着急的脸,宠溺地笑了,随即面朝两人,胸廓起伏,说道:

   “我两个都想要。”他声音不大吐字清楚,生怕谁没听清。

   ……

   “?”“?”

   “嘻嘻!伏黑惠你认真的吗!”

   “伏黑……”

   “有个人跟我说过,叫我贪婪点。这就是我的回答。”

   “是你吗宿傩!”

   “你爷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不是你们,但是你们都认识。这不重要,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来,就是跟你们说清楚,没有意见的话就两个人都来抱我。”

   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本不该出现在品学兼优规规矩矩的伏黑惠身上,可当他遇到这对一模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双子之后,有很多东西发生了改变。他被两个人都抱过,他觉得没什么区别,这是什么魔法,还是说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呢?他找不到答案。

   他苦笑一下,仿佛为了增加说服力,继续说道:“我的这个身体说不定就是上天为了你们打造的呢。”

   扭曲就扭曲吧。

   宿傩越笑越开朗,他好像看见了那扭曲的黑色漩涡:“好啊,伏黑惠,好。足够涩情,足够银荡,足够下流!好!”

   虎杖悠仁震惊的脸立刻严肃:“宿傩我说过再骂伏黑我会杀了你。”

   “他没骂,”伏黑惠安抚即将暴跳的老虎,一边开始解开裤子,像说着事不关己的话:“想和两个人一起上床的我确实如此。要来吗,不想来的一边待着去。”

   双子对视,一齐从自己床上站起来,一个咧嘴笑着撕了上衣,一个绕过头上取下套头t恤,一齐走向已经把裤子扔在地上的那个纤瘦又性感的肉体,异口同声说道:

   “我(本大爷)才不会让给他(这小鬼)!”

  

   十三、

   虎杖悠仁想伏黑惠的嘴唇很久了,送伏黑惠回家收拾好,离开前偷亲了一口他擦洗掉沾上他胞兄味道的他的“布丁”,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所以现在脱掉上衣走向伏黑惠,直接捧起那张肤白貌美的脸,朝那双软嫩的唇瓣啃了下去,细细品味吮吸。

   宿傩看着弟弟幼稚的动作,绕去背后双手伸进伏黑惠宽大的白t,并不细腻的指腹掠过他还没直接碰过的乳尖,搓揉掐捻。伏黑惠被这么一刺激,唇瓣微启往虎杖胸前一贴,虎杖悠仁的舌头就自然而然滑进了他的口腔搅动他湿润的软舌。宿傩大掌托着伏黑惠的小腹朝后面一带,让伏黑惠的臀紧紧贴住他开始抬头的欲望,并埋头在伏黑惠的肩头重重咬了一口。

   “唔……”

   “混蛋宿傩,不准弄疼伏黑!”

   “啧。”

   “虎杖,专心吻我。”

   “嘁,宿傩你给我注意着点……”

   “伏黑惠又不是什么易碎品,管好你自己吧。”

   三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但手上都没闲下来,伏黑惠的手一前一后,隔着裤子抚摸着夹着他的两根火热的肉棒,细嫩的手把两个人都摸得气血翻腾,他便跪下,双手一手从一个裤裆里翻出一个早已等不及的急切小兄弟,也不管是谁的,手撸两把就先照顾其中一个送上了口腔,另一个也抓着来回撸动。

   “嘻嘻!小鬼看见没!这次先给我舔!”宿傩就是那个幸运儿,被照顾着还不忘挑衅弟弟。

   “你这张嘴真的很欠。”

   “别吵、哈……两个都有。”伏黑惠前后吞吐几口,就这拉出的唾液润滑,用扶在根部的手继续套弄宿傩的阳具,转头含住虎杖悠仁的小虎,舔了前段就含到根部。

   “嘶……”爽啊,虎杖悠仁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伏黑惠,我也要深喉。”宿傩手垂下来,弯下腰往伏黑惠屁股上重重一巴掌,“唔!”惊愕转为嗔怒,伏黑惠向上斜睨一眼坏笑的坏人脸,喉间震动也传递给小虎的前端。他退回润润的嘴,吧嗒一下,也向宿傩挑衅回去:

   “想办法把我照顾舒服了我自然也会给你。”

   “好!好!”宿傩快乐极了,他最不缺的就是技术,“伏黑惠,你真的很有趣。”

   虎杖悠仁正好护着伏黑惠的臀,宿傩顺手抄着他的腋下把他提里地面,两个人一起把他抱起来,扔到了宿傩的床上。

   宿傩看了一眼弟弟,虎杖悠仁毫不客气瞪回去:“上次你害得我又洗一次才换的床用,这次用你的自己洗。”他指的是宿傩把伏黑惠抠的淫水留在自己床上的那件事。伏黑惠还没来得及脸红,就被跟着压上来的双子一个头一个脚夹住。

   虎杖悠仁抓起他不禁一握的脚踝又啃又舔他紧实的腿肚,宿傩抱住他的下巴和他交换唾液,伏黑惠不由得发出舒服的嘤咛。双胞胎就像从岔路往交合点汇合一样,一齐摸向了伏黑惠的又顶又湿的平角裤。两人对视无言,由脚那头的虎杖悠仁褪去遮掩丢到一边,然后拎起伏黑惠的双膝以一个很夸张的姿势按向两边。伏黑惠的隐私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两双欲望的眼睛面前。

   “那天骑我的时候就想说了,伏黑惠,你柔韧性真好。”宿傩回忆起黑暗仓库里伏黑惠的开脚,品味现在眼前的饕餮,连声啧啧。

   “那是,伏黑好些姿势都能做!”虎杖悠仁也争。

   “小鬼,你的贫瘠的知识库本都来源于我。”

   “等等、你们两个真的会交流和别人上床的事情!?”伏黑震惊地撑起上半身,还任由宿傩贴在自己脸边,虎杖悠仁大开自己双腿。

   “才不是啦!是……类似于心灵感应的东西……”

   “谁要和这种乳臭未干的小鬼说这些。”

   “心灵感应……”

   “简单来说就是他干你我知道,我干你他也知道,伏黑惠。”

   ……

   所以那天,虎杖才会没命了地跑回房间,所以那次,虎杖知道宿傩身体有异样然后由着自己跟着宿傩去,并且后面还赶来在仓库门口放风一样等着他们完事……怎么会这样……

   所以上次和宿傩做的时候,他完美地知道自己敏感点和喜欢的方式……

   伏黑惠觉得如果这是他们双胞胎之间的诅咒的话,那他现在也已经被卷进去无法自拔了。

   “伏黑……”虎杖悠仁有些担忧地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阴晴变幻的伏黑惠。宿傩也安静的没说话静静等待。

   “我不干啦!”伏黑惠双手举起朝后一趟仰面对着这不熟却见过的天花板,笑的有些癫狂的美,“管你们什么心灵感应不心灵感应,现在只管和我做,让我爽!以后也是!”

   这疯狂传染给双子,虎杖悠仁和宿傩都笑起来。虎杖悠仁张开体脂率个位数的肌肉包裹的双臂狠狠压住伏黑惠之前在水泥地上磨红的膝头,埋头就朝他熟悉喜欢的,留着水的女穴舔去。而宿傩在头部,正好伏黑惠的“万岁”抬手姿势,他顺手拉掉了那件t恤,然后把伏黑惠的头往上掰,掐住颠到过来位于上方的下颚,扶着自己的下体巨物便塞进了伏黑惠的口腔。

   “唔……唔、嗯……呜……”宿傩盯着那白生生的脆弱脖颈,忍住掐上去的欲望,看着自己的形状在伏黑惠的喉头顶起又退出,顶起又退出,充满气味的囊袋随顶动一下一下打在伏黑惠精致的鼻尖,如果不是腿被虎杖悠仁死死压住,他可能会忍不住蜷起身子,他的双手紧紧抠着床沿,就像抠着悬崖峭壁的救命凹槽,承受着上下两个小嘴被攻击的快乐。

   虎杖悠仁把两只膝头松开一边,嘴里边舔着女穴外面的重要的花芯,另一只空下来的手开始手指蘸取不停溢出的爱液,送进去抠弄抽插,带出更多透明的粘液。

   宿傩干得舒服,上身往前一趴,手指抢到虎杖正在用功的地方,薅了一把。

   “喂宿傩!”又来抢东西,狗改不了吃屎!虎杖悠仁正想骂,之间宿傩沾湿的手抚去伏黑惠没人照顾的秀气阴茎,用伏黑惠他自己分泌的爱液润滑套弄他自己的阳具。

   “唔、唔……”并且宿傩丝毫没停下攻击着伏黑惠可怜的咽喉。

   “分一点儿用用,别这么小气。”

   “切……”虎杖悠仁也不再说话,舔弄阴蒂加快,手指往斜上方抠弄得更夸张。

   这样的夹击下,伏黑惠很快射在自己光裸着的身上。并不是没有被虎杖悠仁这样前后攻击过,而是今天喉咙被宿傩的男根堵住,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濒死一般的高潮,他觉得这种快感不得了,很有可能上瘾。

   未来他和双子继续制造爱,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宿傩退出自己的东西,没让伏黑惠把气喘匀,把伏黑惠的上半身抱起,丢给早已等着稳稳接住的弟弟手里。

   虎杖悠仁坐在床上,面对面搂着怀里不停喘息且一丝不挂的伏黑惠,对准穴口,就把自己的小虎怼进了刚泛滥的湿滑肉洞。

   “哈、呜啊……虎杖……”伏黑惠有些庆幸他和虎杖悠仁做了很多次,算是熟悉。可没想到身后宿傩也贴了上来,拿着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瓶子,打开倒出液体后糊在他觉得全身最脏的地方,后庭。

   “宿、宿傩!那里、不要!”他有些惊慌,他只知道性爱要用到会阴中间那个洞,不知道为什么宿傩要摸那个肮脏的地方。

   “放心吧,他有经验。”虎杖拭去伏黑惠脸上刚被宿傩干到涕泗横流的那些水液,啃着伏黑惠小巧的下巴的软肉,让他正在抽查的人儿安心一点。

   “你也可以算是有经验,小鬼。”宿傩一根手指节塞进了后穴。

   “我还没碰过那里呢。”

   “这不正好,前面处女你的,后面处女我的。”

   “要不算你那根可恶的手指头,前面处女百分百我的。”

   “那等下扩张好了还是让你先把几把放进去呗,我做哥哥让让你。”

   “放屁。”

   “嗯……虎杖……”黏腻的声音攀上虎杖悠仁的耳畔,他不由得一哆嗦,塞进去的小虎也停止了顶弄。他一下子联想到那种魅惑帝王的女子是如何在王者怀里一句话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东西。

   伏黑惠在跟他撒娇。他就忍不住什么都满足他。

   “怎、怎么了……”他尬笑,因为他看到准备在入口塞第二根手指的宿傩也愣住了。

   “一定要用后面吗……?”伏黑惠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可能想再努力一把能别用那么尴尬的地方就不要用吧。

   听到这话的宿傩插进了第二根手指摸索那个腺体,伏黑惠不由对着虎杖悠仁爱喘一声。

   “会爽的,可能会爽到死。”宿傩轻笑,这可爱的人儿居然在大声宣言让他爽之后还想讨价还价。真是极其有趣。

   宿傩还不忘逗逗他:“那我不用后面了,现在就跟小鬼进一个洞里来。如何?”

   “这怎么可能!”花容失色。

   “不是不可能,以后再和你慢慢玩。”

   “不要弄痛伏黑。”虎杖悠仁丢下一句,插在伏黑惠阴道里的肉棒也忍着不动了,默契地等待宿傩扩张好后一起进来。

   用手指给伏黑惠的后穴扩张中的宿傩摸到一处,伏黑惠一惊,双子互相看向对方,就传递完了信息。那应该就是伏黑惠的前列腺,找到了。

   宿傩再补了一把润滑,忍不住抬起肉柱的头指向这个稚嫩的洞口,开始一点一点把自己从前段开始往里塞进去。

   太撑了,一定会烂掉!伏黑惠心里惧怕着,又期待着。前面的女穴已经吃进了体格不小的小虎,留给腹腔的空间本已不多,还要再挤一个一样大小的进来,怎么可能……

   宿傩自然也吃痛,这个稚子完全不同于那些发着情求他上的骚货,这一切稚嫩他既要去破坏又还得珍惜,光让他破坏,非常简单,可他恰恰是遇到这个稚子,才想要去学会珍惜的。

   虎杖悠仁在甬道里也被挤得不好受,可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他和宿傩其实是同一个人的感受,亦或许在母胎中有过这样的事,只是他们不记得罢了。

   双胞胎二人,一根阴茎一个洞口,在同一个人的下体,把自己的玩意儿塞了进去。先开始动的是宿傩,他吐了口气,额前出了细密的汗珠。保护比破坏难,他想起小时候启蒙科学上老师讲的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m的。他算是被这个光洁的身体的主人吃的死死的了,第一天和他相遇他就想破坏,可这个人优秀的反应没能让他得逞,从此他开始对他产生兴趣,继而在每次窥视中,他内心情感的空洞逐渐被这个身影的一颦一笑填得满满当当,直到那个午后的爆发,也牵引了他和胞弟和他关系的改变,他最喜欢注视着的他被胞弟捷足先登,就如同他小时候拿着喜爱的玩具,只不过是没有表现出喜爱,让弟弟拿去之后,便再也不属于他了。

   而对虎杖悠仁来说,他没有什么新的东西,玩具就算一式两份,也总是哥哥霸占着玩过了再给他。

   两兄弟都曾想过为什么他们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呢。

   不过今天,这个闯进他们看得见看不见的争夺中的特别的美丽的高岭之花,用他们最意外的方式,跟他们提出了“可以分享”。

   这之后的事情就交给这之后吧,他们当下只想要一个灭顶快感。

   三个人都有点不正常,或者说是疯狂。

   伏黑惠的身体里前后小穴被占满耸动,没有疼痛,可是泪水却忍不住溢出,他也不知道是前面还是后面被撑得酸楚致他泪流,一波又一波快感正在朝他袭来。虎杖悠仁抱着他吻着他顶弄着他女穴的g点,一只手摸头一只手掐乳,宿傩扣着他冲撞着他后庭的腺体,空出来的手套弄他的阴茎,还时不时用巴掌拍打他的臀发出更为响亮的肉体撞击声,他被迫缩紧下体又一番夹着两根火热的肉棒吮吸吞吐,红彤彤的乳首嵌在被虎杖悠仁揉搓得绯红的胸口,被拍击的臀瓣颜色变得和磨伤的膝头一样透着火烧的红。

   “要、去……了……”伏黑惠扒着虎杖悠仁的肩头,翘起臀部有些迫切地想要下一个拍击。

   双子就像得到指令,一齐加速冲刺,没多久三个人就都到达顶点,先射了今天的第一次。

   然后就是休息,再做。再歇,再做。做到他们觉得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在这张被各种液体弄潮的床上,做到伏黑惠射不出来打了空炮,做到双胞胎的硬铁热度消散,三人才停下来。

   他们在清洗之前都将就似的在那张分不清是谁的液体痕迹的床上,虎杖悠仁拥着疲惫闭眼养神的伏黑惠接过宿傩递过来的水,包了一口喂给缩在他怀里的伏黑惠,自己也喝了一口之后又把杯子递还给宿傩,宿傩吨吨两口把杯子放回桌上,朝两人走来。虎杖悠仁皱了皱眉,还是把伏黑惠抄起来放倒哥哥臂弯里,去放洗澡水准备给伏黑惠的身体做清洁。

   宿傩接过伏黑惠抱在怀里,白皙纤细和他健康的肤色黑色的纹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像一只懒猫窝在宿傩怀里,也不说话,把目光投向宿傩,纤长的睫毛抖动,像振翅的惑人蝴蝶。

   浴室传来哗哗流水声,宿傩超臂弯里俯下身,嘴唇送到伏黑惠的眼前,伏黑惠眼皮轻阖,盖住琉璃样美丽的瞳孔,承受了宿傩给与他睫毛的这个轻吻,读到了他暴虐性子中的名为珍惜的感情。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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