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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王之剑】第八章〈危局〉

女王之剑 heishanqishi 4816 2023-11-20 10:58

  “好伙子们,你们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是你们的盟友,至少目前,咱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另一个法师阴笑着说道,黯淡的灰雾在他的兜帽下盘桓萦绕,塔维尔听出了其话语中警告的意味,尽管骑在马上且人多势众,见识过法师厉害的几个部落骑兵还是露出胆怯之意,连他们的坐骑也一样,马蹄乱踏。

   “还有三日就到克萨。”为首的小队长似想找回一些颜面,故意高声说道“大首领希望能在之后攻城战斗中得到你们的协助。”

   “我以为贵部落的大军多如牛毛,完全可以凭一己之力拿下那座孤城。”唤雨的法师揶揄道。

   叛徒塔维尔听出法师话里的暗讽之意,在上一场会战中撒塞酋长自吹自擂的把得胜之功全算在了他自己头上。而现在,他明白,很显然勉强统一诸部落酋长想要维系各部落的效忠唯有快速的取胜,从而获得战力品,对逐利的部落勇士而言,他们更习惯于在一场决战中撒尽鲜血然后获胜,而不是无所事实的长期围困一座城市。

   “这…”轻骑兵小队长犯了难,气势再不复刚才。

   曾经是克萨总督塔维尔想到了自己的价值。

   ‘撒塞想要快速夺下行省首府,就还需要仰仗我等。’老人想着,看到帝国法师报复似的咧嘴坏笑起来。

   “回去告诉你们的大首领,我们会协助你们进攻的。”帝国法师说道“别忘了,给我们提供马车。”

   几个骑兵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态度也放软下来,为首的队长比出一个祝福的手势,低头致意,而后领着手下纵马离去,至于之前被甩下马的骑兵,也搭上了同伴的马背。

   塔维尔开始感到有些不解起来,帝国法师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自从定位用的灰雾无法再辩寻女王的气味后,他们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女王一定是已经带着圣剑逃回了国内’他想道‘即使夺下克萨,单凭两个帝国法师也难以继续深入王国腹地’,尽管女王在前不久的败战中损失惨重,但一场胜负撼不动王国根基,克萨将是战役的结束,毫无纪律一盘散沙的部落人绝对无力发动进一步的攻势。塔维尔思考着个中形势,目前看来,这场三方联盟的最大获益方是撒塞和他的部落,而他和帝国法师所期待的女王还有她的圣剑则统统不知所踪,老人有些不明白,两个法师为什么还执着于跟随着部落的漫长大军前去克萨,尽管他自己也迷茫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一段时间,当塔维尔和两个法师坐上了撒塞派来的马车后,一个法师似是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微笑的说了起来。

   “塔维尔大人,你一定疑惑我两为什么要帮助部落夺下克萨城吧”黑袍的法师说着在摇晃的马车里微微前倾,露出一副邪笑低声道“因为你的女王就在克萨城里。”

   “可女王的头盔?你们的魔法不是……”

   “失效了~”另一个黑袍人笑道,向塔维尔解释道“只要获悉了女王的气味,即使不需要媒介,我们也能感应到女王的所在,失效的并不是魔法,而是你那女王的体内本源应该还有其他神奇的存在,塔维尔大人,您能具体说说,你给女王下药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塔维尔犹豫了一番,皱着灰黑相间的眉头,最终说道“我不愿意再说那天的事情,总之,你们要求我的,我都做了,你们也看到了,女王自始至终没有在上一场战斗中挥舞圣剑!”

   两个法师笑了笑,用安抚的口吻说道“请别介意,总督大人,老实说我们也很好奇,你应确是夺走了那年轻女王挥舞圣剑的资质。”他们看到老人的脸微红起来,咧嘴轻笑后继续道“只是这样看来似乎还有某种力量在守护着她。”

   混着血沫的口水从亲卫骑兵没牙的嘴里流个不停,双唇干枯皲裂早无血色,作为穿着女王盔甲遭受俘虏的他经历了无数残酷惨痛的折磨,现在早已变得不人不鬼。

   年轻的骑兵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清晨时分他被拖出臭气熏天满是自己屎尿的牢笼,比以前更加瘦弱的他因为膝盖被打断而连站都站不起来,事实上他的全身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骨头。赤身裸体的他被套上女王的华丽盔甲,连同一直被酋长当做尿壶的女王头盔,好在他碎成多块的鼻子除了自己鼻腔中的血腥已经再闻不到其他的味道。

   他的双腿无力的在地上拖着,周围聚集着乱哄哄喊叫的部落战士,女王银色的盔甲上被吐来的口水,扔来的泥土食物残渣玷污。

   每一个部落人都冲着他叫骂,说着污秽的言语,朝他扔石头,即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骑兵,只因他穿着女王的盔甲,若不是架着他的两个蛮子接到多少要暂保他性命的指示,激动的部落人会直接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去死吧,叙拉提人!”

   “烧死这婊子!彻底毁灭叙拉提!”

   年轻的骑兵垂着头,模糊不清的视野里看到无数双腿脚,穿着凉鞋或靴子的,光脚的,全副武装带着胫甲的,这些密集的腿林为他让开道路,尘沙漫扬,他勉强的抬头,目中所及是近乎密不透风的人堆,形色各异的部落人手执各种兵刃,没有两个人穿着一样的衣服,各色的长袍肩巾五颜六色,配上剑盾矛刀各式武装,眼花缭乱。

   越向前走,纯粹的咆哮和欢呼越发高昂,累的抬不起头的骑兵只能看到更多的鞋子靴子和它们踏起的尘土,人们狂呼酣战,杀声震耳欲聋。

   叙拉提骑兵若是还有足够的神智,定会被这场面震慑吓住,几千个人同时大吼已令人震撼,几万人的吵嚷呐喊足以震天撼地

   走着走着,骑兵看到一台台盖着蒙皮的简陋攻城车,不少人正在赶着往简陋的攻城塔中挤。和几台高耸的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投石机,当他的视线顺着投石机的抛杆继续眺望,他昏沉的头脑才明白了这些部落人的打算,克萨,他又回到了不知多少时间前才出发的城市,回忆如雨滴般浸润他的内心深处。

   被折磨的不成人性的骑兵想起来自己的名字,‘我名为牧心,是叙拉提王国最精锐的重骑兵’他正想着,一个穿着精美金丝缝制靴子的人出现在他眼里。

   “你们至少让他显得精神点,我可不想他连这一刻功夫都撑不住。”

   说话的人牧心见过,他此时所承受的一切都拜眼前之人所赐,挑起叛乱的一个部落酋长,现在摇身一变成为诸部落的大统领,变得更加狂妄残暴,牧心想起与对方接触的种种经历,总是喝的醉醺醺的大统领以狠狠的打他作为酒后消遣,发泄因他而没有活抓女王的愤恨,眼前这个自称大统领的男人是一个自大而残忍的暴徒,他无法想象若自己敬爱喜欢的女王落入这些部落人的手中会怎样。尽管饱受无尽的折磨,牧心依然为女王的安危而祈祷,他从未后悔过穿上王甲的决定。

   从人群中走来一个牵着黑驴的人,他的身旁还跟着两个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把王国的宝剑,一人肩上扛着一杆王国的长枪。

   撒塞酋长眼里露出兴奋的精芒,双手拍着骑兵的肩膀大笑道“啊,瞧啊,女王怎么能少的了他的坐骑,和他的护卫。”

   牧心如火烧一般的干哑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他想骂人,却只剩下费力的张嘴蠕动,唇角的伤口开裂,流出更多血水。

   撒塞似乎很满意于他辛苦挥拳抡棍的成果,动弹不得的牧心被几个人倒架上驴背,他的双臂双手被绕到背后反绑起来,为了让他维持立直的状态,人们在他绑紧的双腕中插入捆成一排的荆棘条,棘刺插入他的后颈部,并由绳子捆住脖子,牧心疼得大张开嘴,却叫不出来,被打肿的两眼大睁,热泪横流。

   部落人毫不顾及他的痛苦,反而觉他的反应滑稽而大笑起来。

   当一切准备妥当后,撒塞把毛驴的缰绳交给自己手下最凶悍的刽子手。

   牧心痛苦的倒骑在驴背上,耷拉的双腿同样在木条绳索的辅助下绑在驴身上,歪歪扭扭的,随着驴每走一步,任何一点轻微的晃动都让他苦不堪言,男人疼的发抖,唇角抽搐,脖颈后的肉被扎划的破烂不堪,鲜血横流。染红了大半早已污浊的银盔铠甲。

   牧心的意识开始因失血和不休止的痛苦而模糊,倒行之中,他看到自己脱离了站的紧密的军阵,地面上逐渐出现战斗过的痕迹,沙石被烧的焦黑与深色的血锈在暗黄色的沙地上斑驳,他看出来几颗被烧的焦黑的椰枣树,从底部断裂,炭化的树干断成好几截,满是烟灰的空气中弥漫起烧焦的气味。

   往前走,几具倒伏的尸体映入眼帘,他能分辨出那些是部落里的隶兵。肿胀的尸骸,被飞蝇环绕,散发着难闻的恶臭。他看到一个瞪着眼的死人,可能比他还要年轻,身上衣衫破烂,瘦削的皮肉紧贴在肋骨上,一根箭羽没入他的咽喉,他的嘴大张着,眼球已经开始腐败,尸体躺倒的方向正与他的视线平行,骑兵这才发觉,他和这里的其他奴隶都是死于部落的手下,这些人在前进的路上溃逃,向后逃跑,然后死在他们主人手上,不会有人为他们收尸,即使距离部落的大营不远,蛮人也不会在意,任其这样样零零散散的暴尸荒野。

   倒坐在驴背上的牧心隐约听到一阵箭矢钉入地面的声音,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有走出太远,听声音,那已经是箭矢能够抵达的极限。

   接着他听到前面牵驴的大汉开始咆哮大喊起来,声音大的连他这个近聋之人都听的心头发颤。

   “叙拉提人,来见见你们的女王!”

   “拜托来个神射手把那可怜的小伙子一箭射死吧!”纳儿斯望着城市前方的崎岖平原,看着部落人尽情的用一个叙拉提骑兵亵渎女王的尊严,制造恐怖,在部落大军铺天盖地的军阵前不远,所有站在城墙上的人都能清晰的看见敌人对他们同胞凶残的折磨,年轻人的尖叫和部落蛮子的咆哮交织回荡,女王的盔甲被从骑兵身上卸下,好让部落人可以一点点划开骑兵的肚子,女王的头盔被一个亮出下体的大汉用作手淫的盛器,当着全克萨守军的面打着飞机。

   淫秽的污浊言语层出不穷。

   尽管早有预料,敬爱女王的将军还是气的脸色铁青,他对着周围的兵士不停的大喊着“放箭,放箭!”

   弓箭手射出一排排箭矢,在晴朗的天空中劃出一道高高的弧线。而后稀稀拉拉的散射在地上,离目标始终还有一段距离。部落的刽子手不受影响的继续着他残忍的杀人表演,年轻人已经不再叫喊,眼神由惊恐变得呆滞,刨开的的腹腔里,肠子内脏随着淋漓鲜血流在地上,瘦骨嶙峋的骑兵全身抽搐,可怖的场面令人反胃作呕,许多人别过视线,不忍再看下去。

   纳儿斯把手紧握在剑柄上,攥的虎口发麻。

   部落人把停止了挣扎的骑兵头颅用叙拉提的军剑砍下,插在叙拉提的长枪上,被射上了精液的头盔重新扣在了年轻骑兵的脑袋上。

   “快看呐,这就是敢于抵抗撒塞大统领的下场!”嗓门极大的部落屠夫单手高举起插着人头的长枪,再度威慑起来“连你们的婊子‘女王’都丢盔弃甲的离你们而去,若继续顽抗,这便是你们的下场。”

   部落人以为这样的羞辱和恐怖的酷刑能吓到守城士兵的胆气,但结果却适得其反。

   目睹了同胞遭受凌辱暴行驻站在各个墙段上的士兵仇恨怒火满腔,求战若渴。几个气盛的年轻骑兵率先大喊起来“为了叙拉提!为了女王!”逐渐的,犹如投入平静湖水中石子泛起的涟漪,更多的人加入呼喊,喊声迅速在各个守备部队中蔓延开来,激昂的情绪感染,千人齐声狂呼高喊,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为了叙拉提!为了女王!”高呼震彻天地,纳儿斯心头激动,热血上涌,他回望着高塔上悬挂的军旗,从未有如此渴望投入战斗的一刻。

   “为了叙拉提!为了女王!”守军高举起长矛用矛柄猛砸地面,连成一片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巨响,犹如闷雷在城墙起伏。

   “为了叙拉提!为了女王!”守卫城门和街道的第二线部队同样高呼起来,将军看着这些盔甲越发破烂,脸上伤痕累累的人们,数日的战斗下来民兵和正规军早已磨合成一个整体,其中有许多市民自发的加入战斗,合穿着阵亡兵士们的盔甲,拿着长矛或短刀,参加战斗并且迅速成长,为了保卫他们的家园,尽管在此之前,那些人是面包师,是泥瓦匠,是搬运工,是丈夫,是儿子,是父亲…但现在,经历过战斗洗礼的他们已经迅速成长为一个个坚定的战士,准备好迎接他们生命中最后的时刻——部落的大军发起了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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